「陵云堂是位在狸穴的一家大茶具商。听说我的堂兄弟开设这家店的前身‐‐今川古董的时候,也曾经受他关照。他是个鉴定眼光极高明的行家,不过……」
今川含糊其词,有什么内情吗?
「淑小姐说,那位陵云堂的老板鉴定了壶宅子的壶‐‐不过并没有拿起来看,只远远了瞄了瞄而已‐‐然后就说那里面没有那么出色的货色。」
「光是远远地看,是看不出来的。」
鉴定是非常费心劳神的工作‐‐古董商强调:
「我不认为陵云堂先生能够不亲手拿起,就当场判断。」
「可是又听说陵云堂老板也不愿意贱价全数收购。说什么处理没用的壶,花费更大。」
今川抱起胳臂:
「不亲眼看到那户人家的壶的状态,实在不清楚实际状况……不过其实我这两天四处靠关系寻找砧青瓷,最后只有了一个发现。也就是壶和瓶的价格……今后一定会看涨。」
「会看涨吗?」
「是的。若是现在廉价购入,将来一定可以获得相当大的利润。」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古董商说,「陵云堂的老板,唔,是个出了名的‐‐我不太喜欢批评关照过我的同业,不过他是个出了名的守财奴。他有见地,又是个经验老到的鉴定师,也正因为如此,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商品的行情。只要他一句话,十圆的字画也可能变成十万,所以……陵云堂似乎非常赚钱。这样一个人……就算保存状态再怎么不佳,他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如此大量的壶吗……?」
「你的意思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我不清楚。」今川坦率地说。
「不管怎么样,今川先生……既然找不到合适的砧青瓷,我想有价值前往一探究竟吧?」
我怂恿似地说。
今川歪着奇妙的脸,陷入苦恼。
那张睑果然……很像某种难以言喻的存在。
5
翌日,我第三次踏上前往待古庵的路途。
这天正好周六,只需上半天工,我们说好一起前往体宅子看看。
怎么会变成逭样?其实我也不太懂。
既然都已经将详情告诉今川了,已经没我的戏份了,而且我也没有意羲和理由去蹚这趟浑水,所以不是我主动要求,但也不是今川请找陪他一起丢的,
今川也不可能需要一个门外汉的协助。所以只能说是自然而然,莫名其妙就变得如此了。
尽管我顽固地认定我并没有骑虎难下,但老实说,我老早就骑上虎身,怎么样都下不来了。
还有,我在山田淑面前伪装我是待古庵的菜鸟店员,结果直到最后都没有戳破这个谎言,所以和今川一起造访的话,也可以掩饰这个谎言吧‐‐或许我也有着这样的算计。
青山大道不知为何,有警察骑马往来。
这光景相当怪异。都什么时代了,骑什么马呢?骑马的警察与其说是时代错乱,看在我的眼里反而更像异国的警察。我觉得自己有些兴奋难耐。我没有深思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想做什么,直朝目的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