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年岁尚小的我们便整日村里村外的游玩,阿隐最为顽皮。偷摘人家院里果子,偷摸人家鸡圈鸡蛋。
总被邻里告到父亲那去,但也仅仅嘟囔几句便作罢,阿隐也没讨到过教训自然难改顽劣性子。
每每阿隐带着他所谓的‘收获’来分享给我们时,阿妄都心惊胆战,将阿隐塞给他的东西捏在手里也食不甘味…”
说到此处,祁楼顿了顿。
干涩的勾了勾嘴角才继续道:“阿妄是我们当中最腼腆单纯的孩子了。
当时他与阿隐尤尤均只有五岁,整日怯生生的跟在我们身后。大概我们每次在村子里捣乱,他都是害怕的,总拘谨的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
但是当有大人责问我们的时候,阿妄从来都不会出卖我们。他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总跟着我们一起挨罚。
阿隐说他仗义,于是总喜欢拉着阿妄跟他一起胡闹,渐渐的阿妄也被阿隐带得顽皮无比,两人成了整日黏在一处的混世小魔王。”
祁楼再次沉默了,垂着眼帘嘴角似有似无的勾着笑,好似回忆太过美好沉陷在其中,良久没再开口。
钟离若忍不住开口小声道:“后来呢?”
祁楼抬眼看着钟离若,眼里尽是宠溺,莞尔道:“最初的阿妄跟你的性子倒是相差不多,可惜被阿隐给带坏了,呵…”
说罢不待钟离若再说什么,一收脸上笑容继续道:“可惜这种整日寻思如何玩乐捣乱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了。
空城传来被屠城的噩耗,闹得村子里人心惶惶。
果然不出一日,村子里也开始出现凶兽。从那日起,村子里再也没人敢出门。我们自然也被父母亲关在了家里不得出门。
可这逃避根本无济于事,连续几天每一日都有一户的孩童失踪。两三日下来,大家便受不了了!
不知从何人开始,村里便有了传言。说乱葬岗鬼神保佑村子祥和安逸多年,可村子里无人感恩,如今惹怒了鬼神,所以才派了凶兽下山索要祭品。”
祁楼说到此自嘲一笑,继续道:“后来,昔日和善的邻居,都变了嘴脸。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人可以变得如此快。往日对我们无比包容疼爱的长辈,都变得面目狰狞,恨不得亲手将我们送入凶兽口中,让凶兽将我们撕碎。
村里人整日为送谁家孩子去祭祀而闹得再无宁日,甚至大打出手。
最先被推出来的,自然是最顽皮的阿隐。我的母亲为了护阿隐,被邻居打得头破血流,没有伤药也不敢出门,没两日便感染下不来床了。
此后每家每户都成了面目可憎的仇人,昔日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成了罪无可赦的罪证。人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不出个结论来。
直到村长家的祁谈失踪,村长怒不可揭的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