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克劳德正在梦中,就听见有人在吆喝:“快起来,快起来,到岸了,到岸了,接你们的人已经来了,马上跟她们走。”
我睁开眼睛一看,船长满脸的不高兴,他身旁还站着两位中年女人,腰间挂着短剑,还有一根一尺半长,一寸宽的竹篾块,就像以前的裁缝尺子。
两个女人双手叉腰,英姿飒爽,看来武功不错。
我左右张望,身旁只有克劳德,爱丽丝不见了,冲壳子和牙签也不见了。
我急忙问船长:“啷个一回事?我的那几个朋友哪去了?”
船长说:“走了,早就走了。”
“那位姑娘呢?”
“跟他们一路走了,那个长得矮的老头说是他的干女儿。”
克劳德一听着急了:“不可能啰,爱丽丝啷个会当他的干女。你们肯定是一伙的,把我的爱丽丝拐走了!”
船长说:“小伙子,不要信口雌黄,你们在一起那么亲密,我也以为是他干女儿。别啰嗦啦,快快快,跟这两位女人走。”
克劳德说:“凭啥子要跟他们走?”
船长起火了:“凭啥子?凭你们已经身无分文,被那个矮老头卖到了男人马国,人家出了钱,你俩已经是他们的马。”
我也起火了:“船长,你莫乱说哟,我们有的是钱,我们手机上有三千万,吃都吃不完,用也用不完,耍也耍不完。”
船长怒吼了:“你以为三千万有好多嗦,五六万才吃一碗小面,这几天赶船下来,你们的钱早已用得精光,还差我几十万,看你们穷我也不找你们要了,快快快,马上给我滚蛋!”
我在心里拼命地计算,终于算明白了,三千万原来等于三千块嗦!上当了,上当了,被冲壳子骗惨了,他把奖金拦截了大部分,只给我们一点点儿,我们还以为肥惨了。更可恶的是这个杂皮还把我们卖到了男人马国,又一次狠狠地赚了一笔!
我终于明白了牙签总是在幸灾乐祸,终于明白了牙签阴阳怪气的提醒,终于明白了为啥子让我们喝橘子水,终于明白了冲壳子的眼光那么慌乱。
原来橘子水里有毒,原来冲壳子设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局,把克劳德用生命换来的巨额奖金骗了不说,还把我们推向了苦难的深渊,接下来我们成了被人骑,被人骂,被人打的马呀!
奇耻大辱啊,我还把他当成好人,还把他当成救命恩人,当成知心朋友!我感到捶胸口的痛,好后悔哟,好丢脸啰。我这一辈子没有上过当,一上当就是气得跳河。
我负罪地看着克劳德,他也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更心痛的是老婆也被骗走了,现在爱丽丝去了哪里,遭“那个了没有”也不晓得?
我受不了,克劳德更加受不了,冲壳子,我们抓住你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坚决不跟这两个女人走,我们要去救爱丽丝!
来接我们的这两个女人,老一点的叫菠菜,年轻的一个叫瓢儿白。
菠菜说:“老家伙,不要嘴嚼屁股歪(不服气的意思),你们现在已经是我们的马,趴在地上,让我们骑着走。”
我说:“就是不跟你们走,你把我们吃了?”
瓢儿白说:“老大爷,后悔来不及了,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马了,必须听说听叫,你脖子上套的这个圈圈,就相当于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这是高科技的东西,控制你的脑神经,只要我们不高兴,你的脑壳就要痛得喊爹喊娘。”
是呀,我和克劳德脖子上都套了个铜圈圈,还挂着一个小铜牌牌,上面还刻了自己的名字,箍着脖子不松不紧,好像取不下来。
我和克劳德同时怒吼:“我们不走,我们不怕痛!”
菠菜和瓢儿白只是冷笑,她俩不高兴了。
我和克劳德痛得抱着脑壳在地上打滚。
这个痛太要命了,不投降不告饶不行:“不要恨我们了,我们听话,我们当你们的马,我们跟你们走。”
我俩被穿上了手鞋,手成了脚,肯定要穿一双鞋鞋子噻,穿上了膝鞋,膝盖跪在地上成了脚,肯定要穿一双鞋子噻,只不过这双鞋子连着小腿和脚。
克劳德成了瓢儿白的马,我就成了菠菜的马。
第一回当马,菠菜骑在我背上有点重,有点想哭。
还好还好,菠菜长得不是很肥,我的腰杆还受得了。
还好还好,我换了身体,要是以前那副老骨头,早就被压塌了。
两个女人和船长拱手告别,取下腰杆上的竹篾块,打在马儿的屁股上,“得架”的一声,走了。
哦,原来催马不是用鞭子,是用篾块嗦,如果屁股上有肉,打起脆生生的响,巴巴适适的痛,听到肯定安逸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