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轻舒了一口气,她抬脚走到书案前,抖开了宣纸,奋笔疾书,一气呵成,瑾烟还没看清她写了些什么,便见她将那张宣纸折了起来,“瑾烟,送给你家王爷去。”
自从那日寂璟敖消失后,果然是连着七日不曾出现,还说她记仇,不知道记仇的是谁。
“督主,瑾烟不知道王爷在哪里。”
“去找梯子。”
“找梯子做什么?”,瑾烟不解。
“将信放到屋瓦上去,他爱看不看。”
瑾烟笑了一声,果然是乖乖去找了梯子爬到了屋瓦上,找了一处飞翘高啄的兽角瓦檐将信塞了进去。
夜里,一场烈雨来袭,苍茫大地全是落雨惊尘的寥落之声,施醉卿在温暖的屋中抖着二郎腿,还有瑾烟给她剥杏仁,别提多惬意,而此时,她听到落雨不断拍打的飞瓦上,突然想起了笃笃的脚步声。
施醉卿勾着唇瓣一笑,想象着某个带着青铜鬼面的男人在飞瓦上找那封信的表情,心情就越发的美丽。
给她甩脸色?还不知道谁给谁甩脸色。
突然,那脚步声停了下来,她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连眼神都显得异常的专注。
她猜想,寂璟敖应该是找到那封信了,而这时,寂璟敖的呼吸好像加重了,应该是看见那薄弱的宣纸被雨水冲刷,字迹不清,只怕已经不知写的是什么了……
施醉卿阴笑了一声,只笑的瑾烟浑身发毛。
施醉卿满面笑容地嚼着杏仁果子,在瑾烟越来越绷不住的表情里,她耳里突然钻入一声几乎震碎她耳膜的狼啼嚎叫之声,施醉卿脸色陡然阴沉地掀翻了杏仁果盘站起来,“寂璟敖——”
施醉卿杀气沉沉地往门外走去,阴沉无比的脸色骇人的很,瑾烟见外面大雨倾盆,跟着走出去将施醉卿拦在屋檐下,“督主,这下着大雨呢,你身子才刚好,千万别再染上风寒了。”
那一声寂璟敖故意为之的狼啼声,瑾烟自然是听不到。
施醉卿往屋檐上望了几眼,什么都没看到,她对着天空咆哮了几声,又气势汹汹地进了屋里,一头扎进被子里,从头盖到脚,谁也不搭理。
瑾烟不明就里,不过也猜的出来,定然是因为王爷了——这世上除了王爷,谁还有本事将督主气得这么失控?
……
冬日的里的殷城一改往日沸沸扬扬的喧嚣,在这暗沉的天空下略显萧条,再加上昨日一场雨,路道上淅淅攘攘,许多不太平整的地面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水洼,更少有行人出来,路边上没有小贩子摆摊吆喝,一眼望去,寂静空荡,似一座空城。
午时,殷城路边的各大商铺早已开门,这时路面上才陆续有几顶达官贵人的小轿子穿行在街道上,轿夫们踩起的水花浑浊,溅湿了自己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