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翎跟着蒋路这些年,没少从他嘴里听到这些事情。
只是没想到,在经济形势这样的情况下,蒋路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想要踏进这个泥坑里。
他说:“这次不一样,咱们政府里有人,回钱肯定快。”
方翎问:“什么人?哪里来的亲朋呢?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政府里有可靠的人脉?”
蒋路不敢说了。
方翎早猜到他说的是谁,便冷笑,“你拿我的钱去,赚了钱是你两口子的,不是我的!亏了,却全是亏我头上,你们夫妻打得一手好算盘!”
蒋路变了脸色,“胡说八道。我这几年辛苦为谁?不都是为了我俩的将来吗?我就问问你,你为我们的将来做过什么努力?”
方翎不由得笑出了声,“是啊,你的努力就是,同别的女人上床、订婚,由着你父母看低我。而我的努力,还被你贬得一文不值。”
“方翎,你这样说不是让我心寒?”蒋路面色铁青,“我就算跟她订婚,我不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你没见我一直拖着不愿跟她扯证吗?我只跟她订婚不结婚,我用心良苦,我牺牲这么大,我夹在三方我当夹心饼干,你还搁这儿寒碜我是吧!你的努力?呵!你那事业能赚钱了,你是总经理,你有几十号员工,你嘚瑟是吧?你赚那点钱能供得起这套房子每月三多万块的月供,我们那两辆车的车油费,还有物业、房产税、保姆阿姨,将来孩子的奶粉钱吗??”
他摔门而去。
蒋路走了之后,几天都没再回到两个人装修了两年多、住进来却才一个多月的小窝,他也没联系方翎,两个人陷入了冷战。
蒋路离开后第三天,方翎公司里发生了件大事。
公司库管员开车出去拉货,他中午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拉货回来入库停车的时候错把油门当刹车踩,从二楼车库直接冲出去,掉在底楼地坝上,摔成一滩泥。
方翎派公司后勤人员送去两万块钱慰问库管员的家属,其余的该走保险的走保险——方翎早在许纹章的指导下,给每个员工都买足够了五险一金的,这点,没人能寻到她的短处。
没想到,那库管员的女人抱着一岁多的孩子,拖着四个老人来堵公司大门,不让员工正常上班,工作停滞,网店销售的产品也不能及时发出去。
对方张口索要两百万赔偿。
库管员已死,交警也判不了他什么了。所以这个事情,对方无理要价,就是无妄之灾了。
方翎和青黎去同对方谈,提出可以把慰问金提高到十万块,但是对方死咬着要两百万。
她折腾半年多,都还没赚到十万块,两百万,这是在放她的血。
再一个,家人提醒,有一就有二,以后公司里谁出了事情,有理没理都来找她补偿,张口都是几百万,这生意干脆不做了。
两个女孩儿都还没大学毕业,未经历过复杂的世事,处理不了。方翎的家人只叫她结束了公司,不要折腾。以后毕业了好好找个铁饭碗工作,少些烦恼。
找蒋路,找了一天才找到他,他却不愿帮忙,美其名曰,要她成长,就要多经事。
“你堂堂一个总经理,倘若这点事情都处理不了,以后又怎么领着你手下那三十多人讨饭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起许纹章,从开始搞公司,他一路鼓励她,教她,亲自带着她跑市场,选厂家,签合同……方翎伤心得直哭。
唯一的好消息是,接到个电话,对方自称是盛天集团行政部的,想要向她索取一份她店里包袋的产品简介,拟挑选几款产品,定购一万份作为年底公司开年会的时候的抽奖奖品发给员工。
挂了电话,方翎又好哭了一场。
盛天集团的老板就是徐京,这个大单,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半夜,方翎忍不住拨通了许纹章的电话。
她想跟他说说打广告的事情,想叫他帮忙看看这个主意可行不可行,要是可行,又该怎么行法。还要感谢他兑现承诺,给她拉了这么大一个单。还有,盛天集团行政部工作人员发了份表格给她,上面要填她包袋的品牌名字,她想起来自己那包包根本还没取名字,要取名字的话,她想问他,取个什么样的名字看上去有逼格。另外,她还要再请求他,能不能帮忙解决了眼前这桩无妄之灾……
哎呀,怎么这么多事情想要找他来帮她解决啊。
电话铃声响到最后一声的时候,那头终于接了。
方翎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卡住了,她小心翼翼道:“喂?”
那头许纹章回了“嗯”字,便再没说话了,但是他也没挂断电话。
方翎感觉他在鼓励自己多说话,继续讲下去,于是就委委屈屈说了自己开店至今,钱没赚到,花钱如流水。先卖惨一番,然后就把现在正叫她焦头烂额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