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随主便,梦独想听“林峰”先说出第一句问话,但对方也有想先他说话之意,于是停顿了片刻后,梦独见对方不说话,又说出一句“你好”,不料又跟对方的“你好”碰撞在一起。两个人又同时同声笑了起来,似乎早经相识,又似乎已经达成某种默契,默契里还有着一种轻松。
好在,这一回,“林峰”笑过后就开口了,问“有事儿吗?”他当然一眼就看出梦独不是来这里诊疗的患者。
“我来应聘,这里是不是还在招聘理疗师啊?”梦独问。
“没有啊,已经满员了。”“林峰”遗憾地说,紧接着又问,“你是中医学院毕业的吗?你学的哪个专业?”
“我没读过大学,也没读过中专,我是当兵的时候学会了这个手艺。”梦独说,“虽然我不是科班出身,但我的技艺还是不错的,在我们连队,因为训练艰苦,有些人小痛小伤是常事,有的人经过我给正骨后,很快就健步如飞了呢。”
听梦独说当过兵,“林峰”有些激动起来,说,“你当过兵?我也当过兵。你是哪年兵?”
梦独如实作答。
“咱们俩是同年兵呢。”
两人一下子有了共同的话题,而相似的经历也让他们顿觉亲近起来。当然,梦独很清醒,他是有所保留的,他决不提及涂州那个伤心之地,哪怕是昌州,也没有说具体的地名,而是说成华北平原。同时他还想,“林峰”的所言又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呢?他们虽然一见如故,但还没有达到毫无保留完全信赖的知己地步。
两人越说越投机,好像,他们曾经就是在同一个部队服役的、无话不谈的、床挨着床的亲密战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梦无涯。你呢?”
“我叫叶晓晨。”
叶晓晨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光顾着说话了。幸好没顾客来。”他这才想起待客之道,拉梦独与他一起坐在吧台内,泡了两杯绿茶,两人坐在高凳子上,面面相对促膝而谈,真像是多年不见的好战友意外重逢。
经过交谈,梦独和叶晓晨不禁更高兴了,因为他们不但是同年度兵,还生于同一年份。
“你是几月生的?”这回,是梦独先问了。
“农历六月。你呢?”
“农历五毒月。”
听梦独这么说,二人再度一起笑起来。不知怎么的,他们想笑。梦独觉得,他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不是狂笑,也不是大笑,但就是开心,笑过之后,心里更觉得舒畅。
叶晓晨说,他在部队没有超期服役,而是当满三年义务兵之后,就正常退伍回家了,因是农村户口,所以当地政府没有为他安排机关行政事业单位或国有企业的工作,只能自己想办法。经过一番思索,他参加了一个中医理疗培训班,不仅参加了职业资格考试,还参加了职业道德考核,这才如愿拿到了相关的职业资格证书。他是本省人,家乡离这里不太远但也并不近,四百多里路的样子,离所在县份的县城十几里地。“以后,我可以带你到我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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