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洲没有催促他。
她知道他在做着很大的心理建设。
她知道赵呈徽虽然一脸平静,但他的心里是何等的翻江倒海。
毕竟他是怀揣着远大的抱负离开的录山书院,却没想到自己再回到录山书院竟然是这样的境地。
这样的事情换做谁,都是难以接受的。
等了半晌,前面的赵呈徽才轻轻的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声“进来”。
赵呈徽听到里面的声音,他明显又愣了一愣。
随即,他推门进入,商容洲紧跟其后。
斋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墙上挂着几幅大家名画。
两排并列的书架立在墙边,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和经典着作。
书架旁的小窗户透进阳光,外面的竹影婆娑跟着阳光一起照进斋房。
斋房的中央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桌上摆放着一只古铜灯,灯光柔和而温暖。
桌面上堆满了学子们的作业,放在手边的还是一本已经泛黄了的书本。
坐在书桌后的,是一位须发半白的老者,似乎看到了书中什么情节,他微蹙的眉宇间布满忧思。
赵呈徽垂手而立,神情恭谨的走到书桌前:“师父。”
老者缓缓抬起头,脸上遍布沧桑的皱纹,两眼却种炯炯有神,他见到赵呈徽,迟疑又讶然。
“……呈徽?”
“是,是学生。”
院长从书桌后站起,他腰背挺直走到赵呈徽身边。
院长拍了拍赵呈徽的肩膀:“呈徽,为师盼你盼了许久。”
“是学生的错。”
一见到院长,商容洲就能明显感觉到赵呈徽的紧张与恭敬。
商容洲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两人叙旧。
“呈徽啊,你现在可是实现自己的抱负了?”
录山书院与绩州城有百里之远,离得不远,但书院处在半山腰,这些学子们又两耳不闻窗外事,再加上平时鲜少有人上山来,故而,消息也十分封闭。
院长看来还是不知道绩州城的事。
赵呈徽也没想跟院长说,院长知道了,难免会忧心。
赵呈徽看了一眼商容洲。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丝的请求。
商容洲接收到赵呈徽看过来的眼神。
商容洲对着院长微微行礼,出了门去。
院长的目光还在门口,商容洲正乖巧的从外面给他们带上门,他问:“呈徽,刚才那位可是你的夫人?”
赵呈徽也看了看商容洲的方向,他解释道:“学生至今还未娶妻。”
院长一笑,他道:“是为师误会了。”
院长双手负后,他看了看墙上的画,又坐回书桌后:“呈徽,你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
赵呈徽跪坐在桌前,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腿前,他道:“学生惭愧,从录山书院出去几年也没能实现当初立下的豪言壮志。”
院长通透,他一眼望穿了赵呈徽竭力想掩饰着什么,院长语气沉重问道:“可是遇到困境了?”
赵呈徽本不想跟师父说,但师父豁达通透,已被看出了窘迫,他也就没有掩饰的必要。
赵呈徽只好与师父讲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
院长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