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桃林,黄裙小姑娘怀中抱着纸鸢在林子里踱步,等的那人叫她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远处有个穿着彩缎纱裙的姑娘,鬼鬼祟祟地蹲在一棵桃树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抱纸鸢的黄裙小姑娘。她怀里背着的水蓝色口袋里装着一捆红绳,左手捧着一碟葡萄,右手捻来葡萄剥皮放进口中。
边吃边念叨:“顾墨倾人呢,怎么还没来。。。”
这几年来,花蛮蛮一直都在为柳天怜和顾墨倾牵红线而奔波,但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他们二人中间总是隔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始终都没能达到老爹说的天时地利人和的效果,导致她每一次为二人牵线,红线总是莫名折断,别提有多令她头疼了。
“欸?怎么跑了?”花蛮蛮眼瞅着柳天怜等不着顾墨倾抱着纸鸢跑走了,搞不清楚为何,她只好将葡萄连带着碟子一起装进背在身侧的粉色大口袋里然后跟上柳天怜的脚步。
天怜跑回书院一打听,得知顾墨倾在整理书卷的时候病倒了,她连忙赶去顾家看病人。
天怜一踏进顾家院子,就是一阵扑鼻的药草香,她自小最讨厌药味儿,总觉得草药又苦又涩又难闻,此刻她只能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走进里屋,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顾墨倾,她心疼地不是滋味儿。
顾墨倾自小就体弱多病,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他竟病的如此严重,严重到家里堆满了草药。
梁叔端来一碗汤药走进屋子里,天怜连忙上前接了过去打算帮顾墨倾喂药,梁叔撑起床上昏睡的顾墨倾使他倚在自己身上,天怜便捧起碗,一勺接着一勺仔细地喂他喝药。
给顾墨倾喂过药,天怜和梁叔聊起了天:“梁叔,他怎么病的那么厉害?”
梁叔:“少爷这身子按理来说需要静养,可他偏偏不听话去做助教先生,总是熬夜批改文章,抄写书卷,他今日一直都在书院里抄写书卷,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这才撑不下去了,累到昏睡不醒。”
“。。。柳姑娘,你好好劝劝少爷,你的话他总归是听的进去的。”梁叔请求。
“嗯嗯,我知道了,梁叔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天怜回应。
梁叔出去煎药,天怜在屋子里守了一会儿顾墨倾,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跑了出去。
“梁叔,我有事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好好好。。。”
天怜跑去书院找宋先生:“先生,我来拿顾墨倾没抄完的书卷。”
宋先生问:“顾墨倾人呢?”
“他喝了药还没醒呢,我想帮他把他没有完成的事给做完。”天怜实话实说。
宋先生诧异:“你?你行吗?平时叫你抄篇文章都哭天喊地的抱怨现在居然自己给自己揽活儿做?”
天怜目光坚定:“我能行!您相信我,先生!”
宋先生见她如此坚决,便将剩下的一摞书卷拿给了她:“这些内容全都要誊写在纸上,顾墨倾今日已经抄过一半了,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天怜长吁一口气,抱起这摞书就走。
宋先生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摇了摇头,他显然对天怜不抱希望,说不准她只抄上一两个字就懒得继续抄了。
天怜扛着这些书来到了顾家,她将书和纸笔平铺在顾墨倾屋子里的桌子上,她一边守着顾墨倾,一边一笔一划地抄起了书。
顾墨倾这一觉睡得很长,整整睡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天怜也替他抄了两天的书,偶尔歇息的时候捂着鼻子替梁叔煎药。
顾墨倾睁开眼睛,午时的阳光刺眼,他起身坐在床边,看见屋子中央,天怜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顾墨倾下床,缓缓走向她,看见桌上摆着一摞摞抄好的纸,他伸出手抚上天怜额头的碎发,眼睛里满是爱惜。
天怜反握住他的手,抬起头,见到顾墨倾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开心极了:“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顾墨倾扬起笑意:“不打紧。。。”
天怜:“你总是说没事,一点儿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快回床上坐着去。”拉着顾墨倾,把他推到床边坐下,并且拉起被子给顾墨倾裹得严实。
“你的手可凉了,是不是冷啊?”
“我真没事!”
天怜一脸严肃:“你之前不是说不去做助教先生嘛,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
“你要是缺银子,我去找我爹借给你,你看你,你不是答应我和我一起念书的嘛,我爹都同意我去读书了,你这时候病倒,怎么和我一起读书嘛!”
“要不是我在林子里等你没等到去书院找你,我都不知道你病得那么严重,明明身子弱还要天天不吃不喝熬夜干活,你真是怕自己。。。算了。。。你啊你,长点心吧!”
顾墨倾听天怜噼里啪啦一通唠叨,竟然一点儿也不嫌腻,他赔着笑脸:“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天怜:“知道了就行,别总是让我和梁叔替你担心。”
顾墨倾宠溺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