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螭踏着岩浆,如履平地
蛟螭踏着岩浆,如履平地。仅仅三步,便到了巨大魔头的近前。不待魔头发威,首先当胸一剑往魔头刺去。魔头却浑不在意,右爪轻轻一挡,隔开蛟螭的巨剑。与此同时,左爪狠狠向蛟螭的头上砸去。感受到头顶的剧烈破风声,蛟螭右脚往侧前方跨了一大步,紧接着拧腰,举剑架住自左上方而来的巨大爪子,同时右脚抬起,死死地往魔头的胸口踹去。蛟螭的右脚准确地踢中了魔头的小腹,魔头却好似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腹部一震,蛟螭连退两步。
第一回合,蛟螭输了半招。可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生死打斗,说到底看的是谁能笑到最后。
蛟螭一改右手握剑为双手持剑,在岩浆河上猛地跳起一丈高,然后便开始自然落下。就在蛟螭的双脚接触到岩浆的一瞬间,整个岩浆河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弹簧床,将蛟螭狠狠的再次抛起。飞跃到上百丈之高的蛟螭向地上极速坠去。看他的方位,正是魔头所在的位置。魔头睁大了一双眼睛,饶有兴致看着极速下坠的蛟螭。突然对着岩浆河张大了巨口,顿时便听到浓重的“哗啦啦”的声音陡然响起。岩浆河里的岩浆前仆后继地往魔头的巨口奔去,一个巨大的漏斗在这火红的地下世界出现。漏斗的尖口对着魔头恐怖的大嘴,广口吸附着无数的岩浆往漏斗另一端而去。只是几个呼吸,魔头的肚子便涨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比人类女子十月怀胎时的腹部都要更加的凸出。魔头望着空中越来越近的蛟螭,“嘎嘎”笑了几声,突然对着蛟螭喷出了腹中储藏的大量岩浆。岩浆以一种极恐怖的流速自下而上的往空中那个越来越清晰的身影猛烈的冲去。蛟螭却仿佛根本没有见到一般,依旧保持着越来越快的速度,双手持巨剑,头朝下,脚朝上往魔头而去。极热极快的岩浆从蛟螭的头顶贯通到脚后跟,他的兽皮衣服被瞬间蒸发,头顶原本如钢针般根根立起的头发,也没有能够支撑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与他的衣服和头发一同光荣牺牲的,还有一直用来包裹血红战枪的布套。布套没了,衣服没了,捆绑布套连接衣服的绳子自然也没了,可血红战枪不愧为上任大长老的拿手兵器,灵性十足,一直不停的在蛟螭的脚上盘旋。于是,在这世间少有人知的极其恐怖的魔洞之中,便出现了这样一个奇景。一个光着屁股的男人,脚踏螺旋桨,沉默不语,万分悲愤的往一只高大雄伟的魔头深情的扑去。此情此景,当真可以感动天感动地,可是却偏偏感动不了你——这只无情无义的魔头。望着在喷发的岩浆之中畅快的洗澡的蛟螭,魔头发怒了,狠狠地发怒了。
就在蛟螭的巨剑即将砍到魔头硕大的头颅时,魔头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顿时,蛟螭便感到自己的脑袋里多出了无数把钢枪,它们在自己的脑海里左冲右突,肆意破坏。搅动着识海一片混乱。蛟螭一声痛哼,连手中的巨剑都快捏不住了。就在这时,一直在蛟螭脚上盘旋的血红战枪,没有任何预兆地发出一声嗡鸣。嗡鸣声并不在外界,而是直接在蛟螭的识海深处响起。就好像无数根羽箭一同张弓发射一般,所有的钢枪都受到了攻击。只是一瞬间,钢枪便再也支撑不住,一个接一个化为无形,从蛟螭的脑海中消失。
从钢枪在蛟螭识海中出现,再到被血红战枪所化的羽箭击溃,不过短短的两瞬。蛟螭重新握紧巨剑狠狠的往魔头头上砍去,魔头根本没有预料到蛟螭竟然在自己的拿手绝招的攻击下,如此快速的恢复过来。此时魔头抵挡不及,巨剑的剑锋划破魔头头顶厚重的鳞片,红色的滚烫的如同岩浆一般的血液自魔头的头顶汩汩流出。大滴大滴的血液落到岩浆河上,发出“砰砰”的闷响。魔头吃痛,更加惨厉的叫出声来。血红战枪立时就是一阵嗡鸣,蛟螭甚至还没感受到脑中的疼痛,魔头的音波意识攻击就被完全化解了。
魔头头顶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从口子往里看去,甚至可以见到魔头脑中不断跳动的白色的脑浆。
“原来魔头也有脑浆吗?”蛟螭笑笑,望了一眼颓然坐在岩浆里背靠着洞内墙壁的魔头,便沿着岩浆河往上游而去。
这次去魔洞,本来就是为行不可能之事。既然如此,如何能够随波逐流。欲得金莲子,必当逆流而上,破千难万险,方能功成。
望着不断向上游远去的蛟螭,一直靠在一边进气多出气少眼看就要毙命的魔头,竟突然缓慢的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了。
“你以为仅仅这样,就算是赢了我吗?你便能就此安然离去吗?”洞内突然响起魔头用正宗的大荒兽语说出来的话。
蛟螭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们上古魔族,不是没有智慧的野蛮生物。我已饶你一命,你还要自寻死路吗?”
“嘎嘎嘎,饶我一命?”魔头怪笑的声音充斥整个洞窟,“谁让你饶的?我让你饶了吗?”
“不得不说,你的大荒兽语说的挺好的。”
“拜你们那些愚蠢的同胞所赐。你很厉害,我打不过你;可是他们很弱,所以吃了他们。在吃他们之前,我让他们给我讲话,我骗他们只要他们陪我一百年,我就放了他们。可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死在了九十九年的最后一天。真是可惜,只有一天,他们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蛟螭终于转过身,盯着正在不断怪笑的魔头,冷漠地说:“你这是在逼我杀你?”
“或者是我杀你。”随着魔头的“你”字落下,洞内再次响起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无数的漆黑的小魔头从四面八方向蛟螭飞来,张着獠牙的大嘴发出道道音波。蛟螭双手握剑,在身周极速的舞起。青色的剑光形成半球型,将蛟螭安全的罩在其中。没有一只小魔头能突破剑光,攻击到蛟螭的身体。
蛟螭身边的小魔头的越来越多,尸体也越来越多。就在蛟螭的剑光又一次收割了三只小魔头的性命的时候,“嗤”的一声,剑光陡然被攻破,一根半尺长三寸粗的骨刺狠狠扎在了蛟螭的腹部,鲜血顿时极速的流淌出来。
“大荒兽人,你说,咱们谁会死?”魔头跌跌撞撞地往蛟螭这边走了几步,边走边笑。
蛟螭脸色苍白,语气却依然淡漠,“我会不会死不一定,你死却是肯定的。”
说完,蛟螭用右手抓住巨剑,左手握住骨刺,狠狠一拔。骨刺上面沾满了蛟螭的鲜血,蛟螭皱紧眉头,一声大喝,骨刺便被全部拔了出来。
“我会记住这一刺给我的教训的。”话刚说完,蛟螭便再次双手握剑,猛地向魔头冲去。无数只小魔头前来阻挡,蛟螭不管不顾,紧紧盯着巨型魔头,一路冲撞,所有被撞到的小魔头无一不是骨裂腿断。
望着直向自己而来,势不可挡的蛟螭,魔头突然深深地恭下了身子,仿佛是向蛟螭朝拜似的。但蛟螭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魔头在向自己投降。望着魔头诡异的举动,蛟螭前所未有的警惕起来。
只见随着魔头不断的向下弯身,他的脊背便完全暴露在蛟螭面前。一共两排十一只骨刺,整齐的排列在魔头的背上。右边一排的最后的缺口,很显然就应该是刚刚那根扎到蛟螭的腹部的骨刺原本存在的位置。
“嗤”的一声破空声,一根骨刺往蛟螭的面门射来。头是所有动物的中枢所在,要是头被刺了一个大洞,任何动物都不可能还能活命。刚刚的那只骨刺要不是扎在蛟螭的腹中,而是如现在这根刺往面门,蛟螭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望着离自己面门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骨刺,蛟螭将巨剑高高举过头顶,猛地向骨刺的尖头砍去。骨刺与巨剑相撞,振动得蛟螭双手一阵发麻。蛟螭立在原地,与骨刺持续抗衡。
“嗤嗤嗤”趁着蛟螭苦苦抵挡第二根骨刺,又是三根骨刺两前一后向蛟螭刺来。蛟螭望着破空飞来的三根骨刺,虎目圆睁,两只大手青筋虬结,使出全身力气,狠狠砍落第二根骨刺。然后立刻猛的往地上扑倒,堪堪躲过接下来的三根骨刺。还没待蛟螭长舒一口气,“嗤嗤嗤”又是三根骨刺刺来。蛟螭还待故计重施,向地上扑去。“嗤”又是一根骨刺贴着地面向蛟螭飞来。骨刺来的极快,瞬息就到了眼前。
蛟螭深吸一口气,望着极速而来的四根寒光闪闪的骨刺,巨剑横拍,一下打落两根骨刺,第三根骨刺自蛟螭的腰旁而过,划破了蛟螭腰部的皮肤,带走一缕血丝。然后蛟螭突然高高的跳起,在逼来第四根骨刺的同时,猛地向魔头扔出手中的巨剑。魔头一直处于进攻的姿势,从没想过蛟螭还能隔的如此之远扔剑反击。再加上那深深弯腰的体态实在不便于躲避,巨剑稳稳地刺在了魔头的背上,从正面胸口露出了长长的剑尖。本来就已伤重的魔头,经这一剑,再也毫无疑问的死去了。
巨型魔头死去,其余的小魔头们也纷纷散去了。蛟螭再次确认了巨型魔头的死亡之后,便赶紧坐下运功疗伤。这次他受伤极重,如果以这样的状态再次碰上一个巨型魔头的话,死的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