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知道。整条战线是无成效的。好吧!还有一句话:你的同事们是怎样看待蒙古乔兄弟们的?他们是否有怨言?&rdo;
&ldo;还不至于。我们那里,大家都不大喜欢私人侦探。但是我得承认,埃米尔确实结交了很多朋友。&rdo;
电话响了,在吸烟室里。瑟尼纳走过去,摘下听筒。
&ldo;噢,是你,卢瓦佐?……很好,是的,你干得很好……跟着她,当然啦……尽快给我打电话……我打赌,她会回健康中心的……等一会儿见……&rdo;
他又回来跟都德维尔说话。他的眼睛放着光。他在微笑。
&ldo;这个卢瓦位十分得力。&rdo;他说,&ldo;女男爵刚刚又要了一辆出租马车……现在是两点半……三刻钟时就可以到圣雅克街。三点,是探视病人的时间……我总觉得会有新情况……我的小让,你走吧……后天再来……争取给我带成果来……不,这不是责备!&rdo;
他喝完杯中咖啡,点燃一支香烟。当然,塞西尔同样有可能去森林或者去逛大商店。但是他断定她是又去了穆蒂埃医生那里……不是去看病,而是去看望某一个人。那里肯定有位病人是她特别关心的。
&ldo;奥克塔夫!&rdo;
&ldo;在这儿,老板。&rdo;
&ldo;把梅塞德斯开出来……我们出去兜个小圈子。&rdo;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穿了一套暗淡的西服,外面是一件深色的风衣。
&ldo;我是否要化妆?……这样更谨慎一些。&rdo;
他对着几副假胡须犹豫着。一个小的棕色胡子最后被选中了。如果偶然相遇的话,这仅仅是给塞西尔一个变化。他刚把它固定好。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他信手抓起一顶圆礼帽,然后摘下听筒。
&ldo;怎么?……是的,这正是我所想的……不。不要等我。赶紧回讷伊。如果我需要你的话,我会给你往&lso;栗树饭店&rso;打电话的。好的,谢谢。&rdo;
确实!她正是去了健康中心。两天功夫去了两趟,这说明有些问题。
&ldo;走啦,奥克塔夫……到瓦尔-德-格拉斯去。快!&rdo;
他跳到车里,完全恢复了蓬勃生机。塞西尔&iddot;德&iddot;马雷丝男爵到健康中心去看个什么人呢?是一个医生,一个护土,还是一个病人?这种探视和瑟尼纳刚刚开始插手的这件惨案有什么关联吗?
&ldo;如果在这意外事件中有一位病人的话,&rdo;瑟尼纳想,&ldo;那就是我!因为,首先,要让一位对我特别冷漠的女人如此关心,就应该生病。其次,我所介入的这些事情是如此地支离破碎,以致我在想是否不应该胡思乱想。第三点,罗平是一个有宗教幻想的人,正如人人皆知的那样。所以,健康中心万岁!&rdo;
&ldo;我送您到什么地方去,老板?&rdo;
&ldo;再远一点,在医院前面……你就在那儿等我。&rdo;
一辆出租马车在街的另一侧停着,就在医院的前面。塞西尔肯定没打算呆很久,她才把车留下的。
瑟尼纳下了车,沿着高墙步行着。高墙上方显露出已经落尽树叶的法国梧桐树枝。主楼样子显得很让人讨厌,窗户上都装有护条。在进门的地方,一块铜牌上写着:
穆蒂埃医生
住院实习医生
请预约
他走进大门,来到一间有着雪白的墙壁和打了蜡的地板的谈话室,它既像诊所,又像女修道院办的女子寄宿学校。右边,是装有玻璃的凹入建筑物的阳台,中间有一个小窗口,里面坐着一位负责誊写工作的女护士。尽头是一个双扇门。瑟尼纳走近窗口,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
&ldo;请您原谅,夫人。是否可以在家里接受穆蒂埃医生的诊治,还是只能在这里进行?&rdo;
&ldo;只能在这里。请看一下您身后的黑板。&rdo;
她稍稍抬了一下头,便马上又埋头处理她的资料了。她只是漫不经心地观察了一下,这对瑟尼纳的计划实施是再好不过了。他站在写有门诊日期和时间的黑板前呆了一会儿,然后,大大方方地走向通往大街的门,带着响声把门关上了。
但是他并没有出去。他俯下身子,飞快地从小窗口下面跑了过去,他躲过了女护士,从尽头的门溜了进去。它通向一条宽宽的、空无一人的走廊。一条软垫长椅靠墙的一边放着。墙的另一边有好几扇门:总务处……洗衣房……药房……办公室……
&ldo;哈!&rdo;瑟尼纳说,&ldo;我更喜欢健康!&rdo;
他一直蹑手蹑脚地走到走廊的尽头。四周一片寂静。两扇非常吝啬地投进光线来的窗子是装了磨砂玻璃的,玻璃上还刷了一层白色涂料。
&ldo;缺少空气!……缺少空气!……&rdo;
他推开双扇门,倚靠在一扇打开的门上,惊呆了。
&ldo;见鬼!一群疯子。&rdo;
他被眼前见到的情景吓呆了。
&ldo;都是女疯子!&rdo;
一个院子展现在他的眼前,院内的小村很娇弱,院子被高高的围墙包围起来,里面灰暗潮湿,一副颓败的样子。在这样的院子里,游荡着女人们的身影。她们都穿着深色的统一服装。她们并没有聚拢在一起,也不是成双成对地在闲逛,每个人都是单独地陪伴着自己的烦躁。而瑟尼纳,他多少次地战胜过危险,多少次地面对死亡微笑,现在却吓呆了。这些女人中的一些人在指手画脚,然后猛地停下来,随心所欲地大笑起来,就好像她们在过节一样,然后又蠕动着嘴唇,一蹦一跳地走开了。其他的人则径直走到她们面前,低垂着头,双手背到身后,全神贯注地在思索着永无答案的问题。还有一个在原地转圈,好像做儿童游戏。这一个小小的运动着的人群都缄口不说话。它引起人们的幻觉,就像是一群死人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