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将明未明,寒气深重,四野黑黢黢树干上挂着白霜。
汉水河湾,洪家演武场,静寂的凌晨中,唯有此处一片鼎沸,仿佛倾入白雪中的一壶开水,喧嚣热闹。
演武场四周搭起高台,布置着许多桌椅板凳,仆人如织,来来回回,忙个不停。
今日是山阴郡洪家举行族内大比的日子!
洪定早早到了演武场,和几个要好的同龄族人闲聊,听着他们恭维,说些这次大比,前六必有洪定一席之位的奉承话。
洪定在同龄人中修为算得上突出,又是明堂长老侄孙,前六对他来说,几乎是理所当然,因此并不觉得这些人是在奉承,而是理所当然,因此只是矜持的点点头。
天色渐亮,演武场周围人越来越多,每两年一次的族内大比是洪家大事,关系着族内年青一代的未来,这些年轻人在将来会逐渐成长为洪家的中坚力量,掌握道法和权利,因此得到几乎每一个洪家人的关注。
洪家子弟们按着血缘远近和关系亲疏,分成几个大小不一的圈子,讨论着,大声笑闹着。
突地,满场笑闹中有一片猛地安静下来,这片安静很快传染开来,演武场所有洪家子弟都闭着嘴,看向一个慢慢走近的紫色劲装少女。
走近的少女正是洪如,洪家子弟见到洪如,神色各异,有发自心底的崇拜,有藏着不可言说的仰慕,有如魔鬼般疯长的恶念与欲望,有装作不屑实则无可奈何的不甘,实在是人心难测。
洪如旁若无人,清冷眼神扫视一圈,不快不慢,走到演武场一角,默默站定。
众人见了,心里都有些顾忌,相互之间的说话声音就小了一些,还时不时把注意力分散一些,关注着洪如。
“咦,你看洪如身后那小子!”当日茶楼中的矮胖青年眼睛一亮,叫道。
洪定闻言瞧去,果然见到洪琦那可恶小子身影,立马就像吃了苍蝇一般,觉得恶心。
“怎么回事,这小子不是去明堂领罚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有人问道。
洪定皱着眉,解释道:“哼,还不是洪如求了情,给那小子争取了一个参加族内大比的机会,妄想有些表现,好减轻责罚。”
矮胖青年一怔,然后大笑,嘲讽道:“一个废物,从小练气都不成,还敢来参加族内大比,难道不是争着要丢人现眼吗!”
“不知道洪如怎么想的,怎么去帮这小子?”
“嘿嘿,说不定大小姐从小一个人寂寞久了,现在耐不住,要找个小白脸抚慰下心灵。”
“你们说洪琦那小子该不会在想着怎么在族内大比上一鸣惊人,然后不仅成为族中青年才俊,还赢得美人心吧?”
几个洪家子弟凑到一起,说得越来越不堪,旁边洪定听了,眉头大皱,心里更是烦闷,斥道:“都给我闭嘴,族长孙女也是你们能编排的吗!”
矮胖青年等几个洪家子弟顿时止住声,也知道自己说得过了,不免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