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着眉头,很快又展开,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在他手下会有难度。那些许久未谋面的失落好像突然?就回来了一些。盛笳想,可惜身?份对调,只要是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好像就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自如。总会有那些或多或少的心思,是放在他身?上的。晚上十一点。盛笳和同事一起关了灯,锁上门,三四米外,裴铎正在等她?。同事冲她?挑挑眉,随后先行离开。盛笳也没有多看他,只是自顾自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裴铎主动拉起了她?的手放在掌心。盛笳没有挣扎,只是松松地?握住拳头。反正进入了初秋,天气变凉,有人拉着,也很暖和。裴铎感?觉到了,比起刚来的时候,盛笳对他冷漠了稍许。他不解,直接问:“怎么?了?”趁着他晃动自己的手腕,盛笳把手收回来,放在兜里。“什么?怎么?了?”“你不太开心。”裴铎扣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为?什么??”他认真想了想,先笑了,“我们今天都没怎么?说话呢,所?以我压根儿不可能有机会惹你吧?”“你不是在追我吗,不跟我说话有什么?可骄傲的?”盛笳现在在他面前?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反正十多年的暗恋已经?被他知晓了。不会有比这更令她?狼狈的事情了。她?的双眼亮晶晶的,神色里带着怨怼,嘲弄,委屈还有不耐烦。裴铎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他一怔,随后眸子?闪过光,向前?一步,不顾她?反抗的神色,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带到自己的怀里。他很后悔,真的很后悔。之前?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都没有停留过,认真发现自己的老?婆是个多么?可爱的姑娘。他低下头,鼻尖顶在她?的脖颈,闷声道:“我看你在工作,不怎么?搭理?我,而且我们同一个地?方各自安静工作的感?觉也很好,盛笳,我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踏实过了。”这是他的心里话,他近日连轴转加上总做空中飞人,实则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疲劳。而今天,他坐在窗边,解决遗留的数据问题,抬起头就能看见盛笳站在自己的眼前?,明明是最简单的工作,也认真又努力。裴铎很少回头反复琢磨已经?过去的事情。他想,如果真的要失去,那至少让他痛彻心扉地?懂得一次什么?是绝对不能放弃的。盛笳任由他抱着,双手依旧揣在兜里,抿着唇,一言不发。裴铎慢慢松开手,低着头,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一点点往下,眉心,鼻尖,随后,呼吸落在她?的唇角,停顿着。裴铎从?来不会考虑亲吻自己的前?妻或是一个刚分?手的女人有什么?不妥。他压着下巴,慢慢地?触碰上去,舔舐着。太久了。幸好他还没有完全忘记这种感?觉。不是亲吻,也不是掠夺,更像是一种品尝。盛笳下意识扬起下巴。她?难受起来,肩膀缩起来,浑身?战栗。她?的心脏好像又不是自己的了,被人捏着,把玩着。裴铎的掌心拢在她?的后脖颈,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掌心温度发烫。他动情了。盛笳太熟悉了。她?伸出手,一手抓住他的手肘,一手搭在他的衣领处。盛笳慢慢躲开他的唇,眼神很清澈,缓缓地?开口。“你想上|床吗?”裴铎垂着眸,看着她?的锁骨,哑着声音反问:“你想吗?”“……”盛笳没有回答,指尖慢慢划过他的衣领,没有回答,只是说:“走吧,去开房。”裴铎搂紧她?的腰,将?她?往上拖了拖,急切得好像等不及,低声道:“我车就在前?面,去车里好吗?”盛笳笑了笑,也点点头。在裴铎准备拉起她?的手的前?一刻,她?忽然?又问:“你很久没有过了,对吗?”“……什么??”“你几个月前?给我发消息再也没有别的人,所?以我猜你也应该很久没有做过了,是不是?”“当然?。”裴铎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气结,“盛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盛笳好像没有听出他的意思,盯着远处的花坛,随后盯着他的眼睛又问:“所?以你很怀念是吗?”裴铎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我很怀念。”他大胆又坦荡,正视自己的欲望和感?情。他对盛笳本就是由一场生?理?性的冲动开始,现在,又加了一层心里层面。他想,之后的每一次性|爱|体?验都只会更好。盛笳的神色变得冷静,又疏离,她?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想起了此路不通“不是。”裴铎往后退了一步,看清了盛笳的脸色,“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这就是你刚才给我的感觉。”盛笳淡淡地回答,挪开眼睛,回到他的身上。起码在这一方面,他们从未有过矛盾,契合得令人?惊喜。盛笳时常目酣神醉,她知道,裴铎也是一样的感受。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是他们夫妻之间唯一的交流。“你刚才是不是回应我了?”裴铎低声问。“嗯,我回应你了。”盛笳点点头,“那是因?为我挺想跟你上|床的,别的不说……你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裴铎没法儿在此刻把?这件事情?当成一种夸奖,他咬咬牙,“盛笳,你现在真的知道怎么气我。”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你别玷污我的感情?。”盛笳不说话,转头想走。裴铎沉声又道:“你跟纪知宇也总这样吵架吗?”她留下一句话,“我们从不吵架。”她都走出两步了,回头忽然继续道:“裴铎,你别追我了,我们还?是就这样比较好,真的,其实人?生就是这样,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我真的不想让自己难过了……至于生理问题,没有你我,我们之后也总会找到别人?的——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好不好?”盛笳那晚失眠了。隔壁卧室的王奶奶咳嗽了一整晚,她睡不着,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方才的事情?。和纪知宇在一次几个月,他们似乎真的从未红过脸。恋爱好像是过家家,两人?从未深入地探讨过任何一件事情?,也没有生气的冲动?。而和裴铎在一起呢,他们总是拌嘴,盛笳有时候只是看见?他,就感到肾上腺素上涨,每一个毛孔都警醒着,准备随时投入战场,和他酣畅淋漓地大吵一架。吵完只觉得痛快,简直是回味无穷。盛笳觉得自己有病,一遇到裴铎,就发病。第?二日还?是她的排班。快到打烊时,裴铎进来了,玻璃门被唰地推开,他沉着一张俊脸。真有意思,好像是谁惹他生气了似的。排队到他时,他随便点了一杯,然后道:“我临时有事,要回国十天?。”盛笳不说话,低头为他打单子。“所以最近我不来不是因?为我赞同你昨天?说的话……你那话,我就当没听?见?,你最好也当没说过,你说你不想难过,可我也不想后悔一辈子——说难听?点儿,法律上还?承认过两次我们的关系,你说没关系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