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紫和范喜到郑家的时候,郑家已经是一片哭声了,一众仆从来来回回的,十分慌乱,倒是没人拦着他们。
姜紫和范喜进来,身后还跟着非要来看热闹的小新,他实在是太喜欢听人说四方的闲话了,现在正愁徐氏和赵嬷嬷也讲不出新花样来,这就非要缠着来了。
何况现在他要来,一双小短腿迈得飞快,姜紫根本拦不住他,只好由得他了,还好另外两个不像他这样,不过这三小只都有脾性,她也愁。
循声找到了郑家小少爷的院子,见姜紫和范喜来,郑域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顿时升起希冀来。
众人赶紧给他们让了道,姜紫看了看那小孩儿,脸色满脸都是红疹,胸脯只有隐隐的起伏,还没有断气,不过嘴上还有残留的污渍。
“范爷……”郑域赶紧上前来,伸了伸手,又讪讪的放了下来,姜紫手上端了一大罐子的豆浆,递给郑域,“喂给他喝!”说着眼神示意,看了看地上小孩儿。
原则上灌入大量的豆浆,可以让盐卤与豆浆在胃中融合,缓解其毒性,郑域接过来,闻了闻,不解道:“一股豆子味!”
姜紫挑挑眉:“就是豆浆,你再磨蹭你儿子就真的没有救了。”
郑域手一抖,疑惑的看向范喜,范喜冷眼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他顿时手中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抱着那豆浆就蹲下来,撬开孩子的嘴巴,开始喂了起来,等一罐子全部喂完了,又讪讪的看着范喜,求下一步。
姜紫叹了口气,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嘛,道:“你去把他放平了,捏着他的鼻子,对着嘴吹气。”姜紫草草的说道,她自己也不太懂人工呼吸的具体操作,大约就是那样吧,也只会做个样子而已。
郑域再次看看范喜,见范喜不耐烦的道:“就找我夫人说的那么做!”
他才摆好架势,开始了,姜紫这个半吊子的师傅又指导了一回,见那小孩的胸脯起伏开始加大了,郑域也找到了动作要领,这才放下心来。
范喜无趣的看了眼,小新正揪着他的裤腿,瞪大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声的道:“阿爹,他的肚子里会不会有很多豆腐?”
范喜手一捞,将他抱了起来:“别瞎说,当心让人听见你阿娘的生财之道。”
小新赶紧捂住了嘴。姜紫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应该会满肚子都是豆腐。”
“豆腐,很好,小丸子喜欢吃。”小新说着又看了看郑域的动作,凑在范喜耳边问道:“阿娘也生病了,所以阿爹也经常这么给阿娘治病吗?我看到好多回呢!”
姜紫就挨着范喜站着,自然也听到了,顿时面上发烫,暗中掐着范喜的胳膊,拧了一把,早就跟他说过了,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做这种事,可他忍不住的时候,才不管这些,当然有时候她晕陶陶的,也忘记了下个禁制就是了。
范喜垂着头,不痛不痒的看了眼姜紫的手指,“走吧,回去。”说着手指一勾,牢牢的握住了。
一家三口退了出来,魏伯元见事情已经有了缓和,也帮不上什么忙,也跟着他们出来了。
魏伯元道过谢,又有些疑问的看着范喜,问:“刚才那就是豆汁吗?豆汁居然能够解盐卤的毒?”
再一次被忽视,姜紫默默的在范喜的掌心里抠了抠,真是气死她了,斜睨范喜,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个妖孽,看着十分不可信啊,怎么大家就是都相信他呢。
范喜心里好笑,面上不动声色:“不知道。”
魏伯元被噎了一下,他已经拖着姜紫,抱着儿子离开了。
姜紫“诶”了一声,算了,人家又没有问她,要是问她,她就说了,盐卤和豆汁可以做成一种叫做豆腐的美味菜品,现在还是别上赶着了。
等回到家,一家子吃过晚饭,郑域就带着谢礼找上门来了,这回态度十分恭敬,就算范喜没有正眼看他一回,他也毫不介意。
对他的这番做派,姜泓叽歪了两声,就拿了个食盒,装了两碟子的豆腐,一块是用酸浆做的,一块是用盐卤做的,盐卤豆腐用油炸了一盘,撒上盐,调匀了,酸浆豆腐是只凉拌了一下,出门,去了姜悟家里。
姜悟是姜家留在莱县里比较有能耐的了,家里有地,又会钻营,也有几个铺面,虽然不能跟郑、程氏相比,但是也步入富户的行列,这也是他们家不愿意离开的原因了。
姜泓去就是和姜悟谈豆腐生意的,家族的力量,姜泓自然是知晓的,他们姜家留在莱县的也就这么几户了,以嫡系为尊,但是嫡系也需要旁支的支持,何况现在他们家除了个名头什么都没有,也需要姜悟的人脉的庇护,自然是大家利益与共,才能更好的对外。
姜泓去谈生意暂且不提,却说范喜和姜紫夫妻两个,今天一商量弄出来一张小*,将三个孩子挪到一边去了,又在自己*边下了禁制,两人如何芸雨纠缠不说。
三小只已经见怪不怪了,时不时在夜里,爹娘就会突然不见了,他们也不在意。
只是今天晚上,正逢十五,月光如水,亮堂堂的,将房间都照得透亮,窗外犹如白昼,月之精华逢月圆最盛,精怪之类最能体会了。
除了小丸子,小新和樱木各自坐在一端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