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
&ldo;喂,喂!听到了吗?&rdo;
&ldo;啊,听到了。&rdo;
&ldo;我现在要到一个地方去,因为路过您单位附近,所以下车来打个电话。别的没有什么事。只想对昨天的事向您表示感谢。真是带我去了个好玩的地方呢!&rdo;
这是指深大寺。小野木眼前又浮现出走在翠绿树林里的赖子的身影。树荫下,款冬遍地;款冬底下的层层枯叶,遮盖着地下的涓涓暗流。
&ldo;就是这些。好了,我要挂断了。&rdo;
&ldo;喂,喂!&rdo;小野木用力抓着电话听筒,&ldo;下一次……您什么时候来电话?&rdo;
他是想问什么时候会面,但没法明讲出来。
&ldo;就是呢……&rdo;赖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了电车通过的声响,&ldo;过几天吧。好,再见!祝您愉快!&rdo;
&ldo;再见!&rdo;
小野木无可奈何地说。还没有放下听筒,就听到对方&ldo;咔嚓&rdo;一声挂上了电话。
电话总是由赖子先打来,不能从这边挂过去。这倒不是顾忌到她的处境,而是因为她没有把电话号码告诉小野木。
不仅是电话号码,结城赖子连家庭住址也没告诉过。小野木不无根据地认为她家似乎在涩谷。然而,即使是和她交往已经持续了一年之久的今天,赖子仍然明确地拒绝把家庭住址告诉给他。
所以,电话一直都是由赖子挂过来。小野木就是想打,也毫无办法。完全是单方面的联系。
对这件事,小野木多次责怪过赖子。
&ldo;再过些日子吧!&rdo;赖子每次都是这样安慰他。每当这种时候,赖子的面颊就现出一种凄清的神情,因此他总是在她的推托面前表示屈服。但是,每一次他都后悔。在一心想见到赖子的时候,只好徒自坐卧不宁。
在此之前,小野木不知把电话簿翻了多少遍。我到结城这个姓,查出属于涩谷电话局的号码。一共有八处。然而,八个号码都试着挂过电话,却全都不是。
也许是赖子讲了与夫姓不同的娘家的姓名;倘若怀疑的话,说不定竟是假名。小野木只有一次向赖子问过这件事。
&ldo;这个问题,您没有知道的必要嘛。&rdo;赖子当时这样说。&ldo;我是结城赖子,您只要相信我这个叫结城赖子的人就成了。羁绊着我的一切系累和环境,您都不要去管。小野木先生只看着我这么个女人就行啦。关于我家里人的情况,您就不必了解了。&rdo;
回到自己的席位一看,柴木一郎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等着。小野木落座以后,嫌疑犯抬起眼皮滴溜溜地偷着瞧了一眼。小野木把文件一件压一件地重新放好。
&ldo;柴木,&rdo;他冲垂着头的对方说,&ldo;一般调查结束了。今天就进行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rdo;
&ldo;是。谢谢。&rdo;
嫌疑犯恭恭敬敬地把头低下去。然后又稍感惶惑地扫了小野木一眼。大约他已经敏感地看出小野木的表情与先前有些异样。
警察过来把柴木带走了。小野木望着柴木的背影,心不在焉地考虑着量刑问题。看看传阅过来的下一份文件,原来是个专在商店行窃的女惯犯。一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于是便起身去吃饭。
小野木向侍者订了一份三明治,然后向会议室走去。会议室里,桌子摆成&ldo;口&rdo;字缺一边的形状,同批的加藤检察官正坐在一端吃着咖喱饭。
&ldo;呀,辛苦了!&rdo;
加藤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然后又问小野木的午饭:
&ldo;就来吗?&rdo;
&ldo;啊。&rdo;
小野木坐到他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