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样的到处都有嘛!何况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来往。&rdo;
&ldo;您不讲清楚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是您的太太。&rdo;
结城脸上露出颇为厌烦的神色。紧皱着眉头朝门口走去。
&ldo;请稍等一下!&rdo;女人敏捷地拿出脂粉盒,重新把脸化上妆。结城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穿着皮鞋。走到外面的时候,女人从后面赶了上来。
秋天的夜晚凉意颇浓,路上轻拂漫舞的夜风使女人腿上有些发凉。
&ldo;带上围巾来就好了。&rdo;女人并肩走在男人身边说。结城转动眸子瞪了她一眼。
&ldo;你打算跟到哪里?&rdo;
&ldo;到有车的地方。今天您大概不是用自己的车子吧。&rdo;
结城到这个女人住处的时候,总是在半路上换乘出租汽车。
&ldo;随便截一辆就是了。&rdo;结城的声音正逆着风向,&ldo;你该回去啦!&rdo;&ldo;就回去。&rdo;女人故意用力答道,&ldo;您这会儿大概不是去太太那里。是要到酒馆的什么人那儿去吧?&rdo;
结城没有回答。女人就地止住脚步,只有结城那高大的身影在商店泄出来的灯光中走着。结城走路的时候,惯于把步子迈得很大。
结城乘出租汽车回到自己家里。
打开房门,正闷头脱皮鞋的时候,nv用人出来了。看到主人的身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主人从来没有这么早回来过。今天早晨也是突然很早回家来的,而且当天晚上十点钟以前又出现在家中。因为这是平时绝无仅有的现象,所以nv用人现出困惑不解的神情,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脱掉皮鞋,结城脸色阴沉地跨进房间。
得到nv用人的知会,赖子从里面出来了。她穿着茶色的衣服站在那里,白暂的面孔流露出某种高兴的神色。
&ldo;您回来了。&rdo;赖子说。脸上毫无笑意。
结城板着面孔,一声不吭地走进里面的房间。
从女人那里回到家中,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在汽车里,尽管有点冷,结城还是打开车窗,迎风把沾到身上的香味吹掉。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每当和其他女人接触过后,如果穿的是和服,在进家之前,甚至不惜全部脱光拍打一遍。外表上厚颜无耻,却偏又有神经质的一面。
他走进房间。妻子随即跟进来,帮他换上和服。
&ldo;您用饭吗?&rdo;
这根本不必去问。丈夫果然回答说&ldo;吃过了&rdo;。
结城不论穿西服还是和服,总都很合身。因为个头高,显得仪表堂堂。再加上相貌端庄,一穿上家常和服,常为艺ji们交口称赞。
结城换完衣服便坐到火盆旁边,根本不搭理赖子。今天清早回来时,曾吹着口哨眺望过的那片糙坪,此刻已沉寂在夜幕之中。
赖子默默地走出房间。结城对此也绝不加以挑剔。他掏出香烟,独个儿呆呆地吸了起来。
房间里有一张紫檀木桌子,上面没有放一本书。,说起来,房间里根本没有书架。结城是个不大读书的人。只在壁龛的角落里堆放着杂志,而且,那些杂志也都是类乎股票业界的刊物。他不耐烦读一般性的书籍。
结城嘴里吸着烟,目光呆滞。对于妻子来说,他回来得早,也没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即使他不打招呼便在外面过夜,隔了四、五天才回家来,她也决不去责备。她的态度简直淡如清水。
结城对妻子的态度早已经习惯了,不,也许应该说,是他这方面使妻子习惯的,然而,现在也可以认为,是他正在为妻子的习惯所驯服。达到这种局面,中间曾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
赖子进来的时候,结城正在看一本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的卷过的杂志,手里握着红蓝铅笔。他能把杂志之类拿在手里读,这好象是件很稀奇的事。不过,眼下他确实正在往股票的估价表上画着红杠杠,尽管赖子已经坐下,他却连头也没抬一抬。眼睛每挑出一种股票的名称和价格,便计算一下收益和损失。
然而,结城总感到心里有个什么东西,使自己无法象往常那样埋头来干这件事。这种东西正干扰着他平日那种绝无后顾之忧的泰然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