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摸摸兜,握着烟和打火机放到桌面,快速收回手。
“咔”,白雾升空,可乐味溢满观察室,熟悉的气味让他安心不少。
“说吧,找我什么事?”时斌问。
做足心里准备,时宁试探着抬眼,这才发现几天不见,时斌已经落魄到长出胡渣,只是他的眼神仍旧从容,见不到半点厉色。
“我”时宁不安地扭扭肩膀,音量渐小,“我想把诚哥找回来。”
“哦?”时斌似乎被勾起兴趣,单手撑着桌面托起下巴,“这样吧,你把知道的事全说一遍。”
沉默好一阵,时宁眼里尽是担忧,仍然不敢开口。
时斌的城府太深,他没有俞诚那般的眼力,生怕不注意,会掉进时斌的圈套里,可是
眼下又只有时斌能够帮忙。
随着烟头落地,时斌续上第二根,“你放心,祁喻松不会放我出去的,所以你说出来也没事。”说着,他抬眼瞄瞄监控,“要是怕人听见,你可以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时宁抠着手指,嘴巴张开又合上,十分纠结。
“唉,你过来不就是想找我帮忙吗?你不说,那我怎么帮你?”
如果诚哥在的话,他会怎样做?
时宁试着以俞诚的思维模式思考,问,“为什么要帮我?”
“不为什么,只是好奇。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怕是没人能忍住好奇心。”
“哦”时宁附和地点点头,攥紧拳头,把上半身探过去,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讲述,事无巨细。
探视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而刚叙述完,警卫就推开房门催促。
时斌似乎没听见,半眯着眼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中,指缝的烟已经燃尽。
不多时,他忽而问,“你说你以前能影响他,但后来就不行了,对吧?”
“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回忆一瞬,时宁逐渐睁大眼,“从那天在西餐厅里见到焕哥之后。”
“焕哥?”不知是不是错觉,时斌似乎在不经意间,朝他翻了白眼,“在西餐厅里,你遇到过什么人?碰到过什么东西吗?”
“有,是”
平安扣三字没来及说出口,第二次进门的警卫,直接过来将时斌拽走。
时斌在离开前,回头笑笑,“做回自己,难道不是件好事吗?对了,以后别过来了,我们本来就不在一张户口簿上。”
地上的烟头冒着火星,观察室却陷入沉寂。
时宁揉揉眼眶,不清楚刚才是否被父亲又抛弃了一次。
但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必须得去见黎焕一面,拿回平安扣!
走出观察室回到大厅,满眼担忧的方鸣舟第一个迎上来,“时哥,谈的怎么样?”
不等时宁回答,方鸣舟就被赶来的云霖拽到背后,并一顿数落,“好歹是他爸,虎毒不食子没听过吗?犯得着你担心?”
“云霖,我到底要说几遍,我和时哥只是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过他?看他现在这么落魄,你的同情心就泛滥了?小心脏就承受不住了?我看你是巴不得一脚把我踹了,上赶着贴上去吧。”
方鸣舟无语地移开眼,“我再说一遍,看不惯就回去。”
“好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赶我走?想让我给你们腾地儿是吧?你这算盘打得真响!”
“云霖!”
眼看快吵起来,时宁缩着脖子挪到方鸣舟身侧,拽拽他的衣角,“我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我我去趟医院。”
态度是个很玄学的东西,方鸣舟的语气骤然变轻,”时哥,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去医院干嘛?“
”我“隔壁的醋劲儿,酸得时宁浑身不自在,不由侧着脸躲到方鸣舟背后,”我去找焕哥。“
”黎焕?“方鸣舟揪着眉,不解中带着恨铁不成钢,深吸口气,拽住他的手腕,”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