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传旺和王玲珑回到小周村的时候,正是午饭时分,可是家里空空如也,什么吃的也没有。
“去妈那边看过了,就奶奶一个人在家,奶奶能给咱的,只有这些了。”
周传旺拿来了一些豆腐乳,可是玲珑并不能吃这个。
“你不是已经给妈打过电话,说咱们今天回家了吗?”玲珑对周传旺顺从惯了,此时却仍忍不住生气,毕竟她今天出院,于情于理,家里都不应该没有一个人。
只是她不知道,崔红今天陪着周玉青,到镇上相亲去了,至于她出院这件事,早就被一家人忘到脑后跟去了。
如果凌鲜儿知道,或许可以留下来等她,可是崔红没有告诉她这个。
“可能是……忘记了吧,妈对咱不错,她也不是故意的。”周传旺干巴巴的解释着。
玲珑无奈的叹口气,“大嫂不是回来了吗?到她家里,先借些红糖和鸡蛋,咱垫补垫补,我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胸。”
医院里的饭菜贵,她和周传旺在医院总是舍不得吃。
周传旺点点头,往隔壁大哥家去了。
“两斤红糖,五斤鸡蛋?”大嫂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夸张的问。
“我这不是刚回来吗?等玲珑安顿下来,我一准过来还。”周传旺小心的说。
“我当初两年生了两个儿子,也没见你给我送过来一个鸡蛋,生个丫头片子,两个加起来还没我小海一个重,就要吃这吃那的,你问过妈的意思没有?”大嫂的瓜子皮接连不断的吐到周传旺的脸上、身上、脚上,把他的自尊砸到了脚下的土地里。
“妈的意思……。”说到崔红的意思,周传旺更加不自在了。
“你媳妇今天出院,妈都没在家,她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你媳妇生个丫头片子,花的钱比我生十个小子都多!你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起来?”
“……也不是不借给你,可是俺们,也难那!你媳妇这次生孩子,家里一准是花的底儿掉,这日子,指不定啥时候才能翻过身,你和你大哥是没法比,你没儿子,日子怎么过都不会旺,总这么来借,哪有还的时候?”
“……俺们也不富裕,给了你,猴年马月才能还的了……我和你哥是不欠这点,可是你的两个侄子还得吃饭,小海小洋,可是周家的宝贝孙子,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他们不是!”
大嫂李水的话随着瓜子皮咔吧咔吧,说的周传旺面红耳赤,周传旺没有儿子,、而她却一口气生了两个,这让她时时刻刻都有一种优越感。
“大嫂,俺不借了!”周传旺涨红了脸,“俺说了还,俺就一准会还,你要是不信,俺也没办法,俺这就……。回了!”
周传旺哼哧出了这么一句,就面红耳赤的回去了。
一见到玲珑,周传旺立马没有了好声气,“都怪你,肚子不争气!五年了,就给我生了俩闺女,钱还花了不少,也难怪咱妈生气,现在没饭吃,也是活该。”
“我是生了女儿,可是该着孝敬她的,一点都没有少!”
玲珑突然冲动起来,“咱妈做的都对吗?明知道我难产还不许我去医院,为了省那点钱宁愿眼睁睁的看着我在家疼死!孩子有危险不许我们抢救,这是她当奶奶的该做的事吗?我生孩子花掉她一分钱了吗?!”
“……把钱都省下来孝敬她,宁愿搭上我和孩子的命都值得……你是和我过日子还是和妈过,你老了让你孩子给你养老还是你妈?”
“……这些年,我和孩子省吃俭用,孩子不吃我都先紧着她花钱,我没有一点对不起她!可是她对咱有过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