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樊心,他会怎么样?”
卓天逸的喋喋不休尽数在樊雅平淡的问话里彻底消失,他尴尬的咳了声,眼角余光扫见一个人影慢吞吞的爬上山坡,浑身上下沾满灰尘,看起来十分狼狈。
“哎,上来了!”
旁边早就空空如也,樊雅急匆匆迎上去,看的卓天逸忍不住咂舌,嘀咕,“这是要婚变的节奏?”
樊雅匆匆奔过去,却在距离那人三米的地方突然顿住,脚步也变得迟缓。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从山坡下爬上来的狼狈男人,黑白分明的眸微微瞠大。
西服被撕出一个三十公分的口子,白衬衫被染成灰色,短发凌乱刺愣着,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灰尘,大理石雕琢出来似的深刻脸上还有几道通红的划痕,如果不是他的模样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如果不是那眼神依旧犀利冷漠,她几乎认不住他!
……容浔?
他怎么在这里?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容浔已经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目光在她额头上简单包扎的绷带上凝了凝,略眼底滑过一抹情绪,“他在后面。”
头上包裹着的绷带的秘书羞愧奔过来,歉然看了眼樊雅,作为现场唯一的目击者,他刚才被护士强制拉去包扎,错失了第一时间告诉其他人一切事情的机会,“容先生,抱歉,我没想到这么一会功夫……”
容浔打断他的话,“车在哪?”他厌恶看了围的挤挤塞塞的四周,围观人群里已经有人拿出手机之类的设备开始拍摄,他不排斥被人拍照,但厌恶这种被人当做保育类动物的情形。
“车停在那边。”秘书立刻指向不远处,“容先生你是要直接回家?”
容浔低头,这才发现手表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薄唇抿的更直,“现在几点?”
“两点。”
“去分公司,吩咐分公司准备好今年年度账务总结,再请雅意服饰送全套衣服过来。这边事情你负责善后,我不想在明天的报刊杂志上看到任何有关的新闻报道。”
秘书精神一震,善后的事其实不该是由他这样的工作秘书来处理的,而是由容家专门的公关团进行协调,boss这么吩咐,是将他纳入心腹范畴,或者至少给他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秘书金框眼镜下眸光一亮,“是!”
容浔淡淡看了眼秘书不掩兴奋的年轻脸庞,冷沉锐眸里精光一闪,恰当的时机表示出恰当的信任,是笼络人才的极关键的一步,白秘书是个能用的人,但他还需要再看一看。
他举步走向车的方向,脚下突然一滞,隔壁已经被人轻轻拉住。
他回过头,淡淡看着抓着他的胳膊的樊雅,他应该在第一时刻甩开她的手的,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以及眼底掩不住的希冀光芒,心口突然一悸,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撞,竟然也容许她就这么握住了。
视线在她还沾着泥土的手上落了落,声音虽淡,却隐隐有了些温度,“有事?”
樊雅微楞,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无意识中拽住了他,理智瞬间回笼,苍白脸上泛上一点微红,呐呐松开手,“抱歉。”
容浔望向自己重新恢复自由的胳膊,心口突然涌出淡淡不悦,脸色微微冷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樊雅看着脸色冷沉的男人,张了张口,话到口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车祸,自己又为什么能逃生,还是解释自己不知道他在下面,所以只呼唤沈晏不是她的错,又或者……是问他为什么来找她,是因为在他确实有那么几分……关心她?
问题太多,一时间反而无法说出口,况且如果真的问出来,或许会招来更大的羞辱吧。可如果不问,她是不是也会错失一次机会?
她微微吸了口气,娇美苍白的脸上露出浅微而坚定的笑容,“我想知道,你下去找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
砰!
又一声爆响!
容浔脸色骤变,下意识一把抓住樊雅!
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