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这么大火气呀!这么大好的日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乡亲们可都看着呢,还不赶紧松手!”
迈步上前,宋菲儿看似公允地以局外人的身份开口拉架。这是战飞英醒来之后第一次见到宋菲儿,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听到她这番话之后松开了张麻子,并且面带笑容的看向了她。而张麻子也很清楚在他这里根本讨不了好,亦顺势而为地松开了宋桂芝。“嘶!”
直到张麻子松手,宋桂芝才发出一声吃痛的轻吟。那张麻子下手极狠,竟已将她的手臂抓伤,在那光洁如白玉的小臂上留下几道刺眼血痕。直到听见宋桂芝的痛吟,战飞英才将注意力从宋菲儿的身上移回,等看到宋桂芝身上的伤,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早该拦住这个暴虐的家伙,不然,她也不会受伤!“姐!你受伤了!”
宋蕴书看到自家姐姐受伤,心急如焚地关心。“小伤,不碍事。被狗挠了一下而已!”
宋桂芝冷静地用衣袖遮住伤口,斜睨着张麻子回敬一句讽刺。张麻子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宋桂芝这是在骂他是狗,举着手欲上来扇她却因为惧怕她身前挡着的战飞英而装腔作势。“堂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骂自家夫君是狗不就等于骂了你自己!”
白了一眼张麻子示意他别再轻举妄动,宋菲儿冷嘲起宋桂芝来。宋桂芝真是不想搭理她,再次提高声音,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申明,“我说过,我与张麻子之间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三无私相授受,成亲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你休要凭空给我捏造个夫君出来!真这么喜欢夫君,你嫁好了!”
宋菲儿好不容易才以宋桂芝作为交换打消了张麻子对她的主意,现在宋桂芝重提此事,直接触到了她最敏感的神经,让她再也不能冷静的保持“局外人”的姿态,气急败坏地对着宋桂芝骂了起来。“宋桂芝!你不要蹬鼻子上脸的给脸不要脸!克死爹娘的人是你!需要嫁人冲喜的也只有你!你不愿意成亲,那就是让你爹娘死不瞑目!还要害得全村人都跟你一起倒霉!”
那些原本只是被叫来凑热闹的村民们一听自己也要跟着宋桂芝这个不孝女一起倒霉,也纷纷发出了不满的言语,让宋桂芝赶紧嫁了完事,别牵连到他们。一时之间,宋桂芝成了众矢之的,每个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塞进花轿,让张麻子带走。“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不知是由何人引导,原本议论纷纷的村民们忽然统一了口径喊起了口号,万众一心地要求宋桂芝嫁给张麻子。曾经的宋桂芝,就是这么成为替死鬼的。越发浩大的声讨声中,宋桂芝默默地看向了挡在她身前的战飞英。眼下她的困局,只有他能解救!如果他方才站出来救她是出于道义的话,现在会不会继续秉承着道义救人救到底呢?她在赌。以身家性命作为赌注,孤注一掷地赌!战飞英回头,对上宋桂芝求救的盈盈目光,耳边,是声势浩大的声讨。以她单薄的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对抗悠悠众口。此情此景,让战飞英想起当年宋桂芝被活活打死时的惨烈场景,心中留有的遗憾,让他对眼前还活生生的她更生怜惜。或许正如她所说,能护她免于罹难的,只有自己。“宋桂芝,听见了嘛!大家就等着你嫁人呢,还不赶快上花轿!”
占尽地利人和的宋菲儿在越发激烈的声讨声中露出得意的笑容,一面开口一面更加靠近宋桂芝,逼她上轿。呵,面对拳拳民意,料她也再无反抗的余地!“菲儿,你听我说,桂芝姑娘她不能嫁给他!”
听到宋菲儿也和村民们一样要求,战飞英不禁蹙眉,拦住了她。“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跟你很熟吗?滚开!”
见这个从来都没见过的面孔三番两次的护着宋桂芝,宋菲儿没好气地怒斥。明明生得这样一副俊俏的好皮囊,却偏偏要和宋桂芝这个贱人站在一边与她作对,真是白瞎了这一双好看的凤眼!“菲儿,我……”想到种种经历只有死而复生的自己才记得,战飞英面对横眉冷对视他如陌生男人的宋菲儿,纵有千言万语,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况且,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你什么你!本姑娘的闺名是你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可以叫的嘛!”
宋菲儿毫不留情的开怼,目光落到所在躲在野男人身后的宋桂芝身上,又换上了一副秒懂的表情大声叫嚣起来:“哎呀!堂姐这般推三阻四的不愿意出嫁,怕不是早就不守妇道的和野男人苟合了吧!我说他怎么这么护着你呢!”
在场的所有村民听到这番话,纷纷带着诡秘的表情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起来,那诡秘的表情里,有一大半都是对宋桂芝的嫌恶。宋桂芝又怎能容她如此污蔑,当即用比她更大的声音回怼,“宋菲儿!你嘴巴放干净点!战大哥他是我救助的伤者,你知道什么啊你就在这信口雌黄!”
可宋菲儿非但没有收敛,还越发变本加厉地信口开河,“这还用知道嘛!他浑身上下哪有点受伤的样子!当大家都是瞎子嘛!宋桂芝,你可真够虚伪的!口口声声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际上早就与野男人无媒苟合,暗度陈仓!还装什么贞洁烈女呢!”
战飞英的眉头反感地蹙成了一团,紧紧盯着眼前叉腰叫嚣的人,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满口胡言,胡搅蛮缠的女子就是他曾经相护一世的那个人。他所认识的宋菲儿,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姑娘,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为了一己之私而诋毁别人,强迫别人替她去牺牲!“是哪个嘴上没长毛的东西在骂我家桂芝啊!管家,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