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月白姐姐说几句话,于是我就见到了她:对于我赵风清来说,这才是上签嘛。
几天之前,在那寺庙里求到了上签。几天之后,在这一片旷野之中,我能够如愿以偿吗?
或许,不要对生活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生活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甚至是颇为无奈无语。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连幻想也没有了,那倒真是穷极无聊了。这地方,冬天也不算太冷,不过,漫山遍野茶花开的景象,依然是无缘一见的。于是,好几个月之前,在那萧索的冬季里,在这旷野中信步之时,凝神之际,眼见仿佛就展开一片原野,原野上,那萋萋芳草,就随着这小路,一直向远处延伸着。那尽头处,就是那绵延不断的山山岭岭了。大概是不想过于单调吧,碧绿的小草,色彩斑斓的小花,也就不约而同地赶来了。于是,这样的一大片山岭,就变得朗润、柔和起来了。当初我是这样想的,而如今我所看到的,就和当初所想的一模一样。。。。。。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想到这儿的时候,赵风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或许,她只是在想,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会有所不同吧?
其实,适时闭一下眼睛,也未尝不可:至少,当你凝神静默之时,就能够听到那内心的节奏与旋律,听到自己灵魂深处的潮起潮落。。。。。。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远远的马蹄声,传到了她的耳里。
风清心头一阵惊喜:马蹄声?嗯,真的是马蹄声!哦,应该是张轩辕找过来了吧?
然而,就在要睁开眼的瞬间,她又有点迟疑了:哒哒,哒哒,这分明是两匹马连轡而行发出的声音啊!
当然,张轩辕带着一个随从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在一般情况下,要真是张轩辕的话,那马蹄声,应该是由西南向东北:我此刻所在的地方,是那将军府邸的东北方。
而此时我所听到的声音,似乎正相反:如果这是原地,那么,正相反,那马蹄声就是自东北向西南了。
简单地说,这马蹄声,是从外面而来的!
这一刻,风清的脑子很清楚,思路也很正常,判断也很准确。
只是,谁都知道,“百闻不如一见”。同样的道理,不管你的判断如何无懈可击,要知晓真相,就得睁开双眼。
于是,赵风清就睁开眼睛,望向东北一侧。
没错,那正是马蹄声自远而近的地方。
奇迹,真的是奇迹!
这一刻,风清看清楚了:确实是两匹马,这两匹马上面,分别坐着两个年轻人。
这两个年轻人,风清自然也知道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冯月白,一个叫文景瑞。
人们总喜欢说什么“惊喜若狂”“喜极而泣”“兴奋得一蹦老高”,其实,最大、最欣慰的惊喜到来的时候,当事人反而异常的沉默:他(她)需要静一下,慢慢体会、咀嚼、消化一下这难得幸福。又或许,有时候还真会闪过这样的念头:这,这不是在做梦吧?这是真的吗?我的运气也有这么好的时候?哦,上天啊,这一次,你待我不薄啊。。。。。。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这一刻,赵风清就静静地站在那小路中间,等着那两匹马两个人的到来。
此外,有意无意之中,她还把头转到另一侧,不再望向那两匹马自远而近的方向。
当然,她这样做也自有道理:骑着马过来的两个人,自然是要看路的,自然也就看到了小路上的她。
“哦,风清妹子——”月白说着,跃下马来。
“嗯,月白姐姐——”风清说着,与对方相拥在了一起。
一年之后,姐妹俩再次相见。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月白终于开口了:哦,风清妹子,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风清将自己当初如何在河边脱身,如何在路上遇见龙国柱,在龙国柱的将军府邸如何受到冷遇,如何在山谷中邂逅张轩辕,如何在张辅的将军府邸担任家庭教师,自己与张轩辕如何定下一个月之约,大致上了一遍。最后,她这样说道:“月白姐姐,这些日子,我总是盼着能够和你见上一面。真没想到,还真把你盼来了——”
月白淡淡一笑:“是啊,怪不得人们喜欢说‘有缘千里来相会’,看来,咱姐妹俩还真有缘——”
接着,月白也把自己和文景瑞这一年来的际遇大致上说了一遍,结末处,她这样说道:“真没想到,李先生有如此的权势,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们就没必要四处流窜了——”
得知月白成了李先生手下的得力助手,且有临机处置某些事物的大权之后,风清心中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哦,那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现在,月白姐姐、小师弟,你们就跟我到张大将军府邸歇歇脚,如何?”风清这样说道。
“是啊,走了那么远的路,正好到师姐那儿讨杯酒水——”文景瑞淡淡一笑。
“这杯酒水,自然是少不了的了,”月白接过话,“再过一段时间,还可以吃上喜酒了——”
风清脸上红云飞过,停了一会儿,她这样说道:既然两位如此有心,这杯喜酒,无论如何,都是要当面奉上的了!
月白和文景瑞自然听得懂对方的意思,心中自是欣喜不已。
当下,两匹马、三个人,返回将军府邸。
看到风清带着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张辅自然也能体会出,侄子张轩辕的佳期,也就更近了。
至于张轩辕,更是喜出望外,如此强大的说亲阵容,风清自然是满口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