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殷嬅突然思绪跑偏,她大概可以猜测沈厌选择成为位面流亡者的原因,可是,娄泽呢?
他到底是不是“叶邵卓”,到底是不是“释迦”?
到底是不是……成为流亡者,来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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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北疆入侵,楼景帝派遣少将军萧桓北上伐疆,华国公世子、三军军师华含章跟随,老将军袁毅坐镇后方。
国库大肆拨款,富商官员捐军款,宫内开支消减,只为举国上下共同应敌。
萧桓临行之前,于金銮殿前拜别帝皇。
他抬头看着笑容端庄和煦的帝姬,不知她在这短短一段时日内,为何变了这样多。
归来初见的那一夜,树影轻摇间,她在金銮殿上遥遥望来。
琼庭里暗香如缕,屏风之后丽人婷婷,衣带飘摇,华锦长裾逶迤。鸦鬓雪肌,芙蓉骨,糯米牙,气度风华极佳,一双眼眸若水,却也亮的惊人。
这个画面,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里。
就好像当年文德皇后还在的时候,她张牙舞爪活泼好动的模样。
女儿家的娇俏如不谢的花期。
而如今的帝姬,却像一朵已经开至盛极的芙蓉。
他已经抓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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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灼灼。
将军将领穿过伏跪一边的群臣众生,踏上遥遥不见尽头的征途。
那条战争的路,似乎通往天边,通往那一处、日光最明亮的北方。
北西之战,一触即发,而帝姬和亲蛮族也即将被提上日程。
殷嬅看着这块朝阳照耀之地,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兴奋。
她期盼着那一天,让释迦站于明处,携手看这河山大好、乱世转安。
他是她的凶匕。
而她,亦将这西楼大地,化作护他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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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对阵北疆的战役,绵延持续了三载。
像是一个诡异的承接,承接当初帝子为质的三年。
不知道算不算一场诡异的天命。
而这一场战役,在西楼的史书里,亦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是因为它宏大,而是因为它,有一点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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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两军开战月余,西楼处于上风。
然而,某一日东陈大军出现在战场附近,当时骇得两军将士当场停了杀戮。
又然而,出乎意料的,东陈军队只是在一旁驻扎,僵持在战场上,第三方不动,其余两方也束手束脚,不敢放开了打,只怕被坐收渔翁之利。
西楼手握奇诡兵法,这场战役在这之后却是长久僵持着。
更加诡异的是,之后北疆似是总能猜出他们的战术,华含章研读着兵法卷轴,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猜测,北疆那边似乎知晓他们手上兵法的内容。
又或者……有人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