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动员的工作在3月初已经开始,其中包括把冬季休假的三十万人召回,到4月份又进了一步,征召了海军后备役军人,并为陆军征召了更多的士兵,不过,这仍然不是总动员。军队得到了八十亿里拉的追加拨款,半数用于1939‐1910年度,半数用于1940‐1941年度。墨索里尼这时候主要关心的似乎是制造舆论。4月21日,他自己在威尼斯广场向群众演说,并向法西斯党的高级干部讲话,以及19日《意大利人民报》发表用意明显的社论之前和之后,都得到了他的尉级军官的支持,在报刊和广播中加强了宣传。法西斯的宣传除了提出一些关于&ldo;帝国的命运&rdo;、&ldo;打破牢笼&rdo;、&ldo;封锁的窒息&rdo;等夸张的口号以外,明显地着重于&ldo;正视现实的态度&rdo;。它着重宣传了盟国的虚弱,也同样尖锐地提出,是盟国使意大利的雄心壮志受到了挫折。它提醒意大利人:一个伟大的国家要敢于在一场重组欧洲的斗争面前,不是袖手旁观;和事佬除了被斗争的双方狠狠地揍一顿,还能指望有什么更好的下场呢;没有哪个国家单靠标榜中立就能使自己不成为战场。齐亚诺的代言人安萨多(里窝那《电讯报》
的编辑)在4月14日对军队的广播中甚至宣称,意大利应当&ldo;自己吹起号角&rdo;,而不要有朝一日在一个晴朗的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已象挪威那样遭到入侵,他在21日又宣称,不管别人怎样许诺,意大利唯独依靠军事实力方能脐身于战胜者之列,而战败者则将沦落到中国苦力那样的地步。
1939年8月间支持中立的法西斯领袖们,这时一个个改变立场,加入这一宣传行列,格朗迪(前任驻伦敦大使)于4月27日在议院发言,博塔伊(教育大臣)在《法西斯评论》的5月号上发表文章,齐亚诺本人于5月19日先后在克雷莫纳(同那个以亲德而闻名的法里纳契一起)
和在米兰的讲话。据齐亚诺自己说,直到5月13日,他才完全放弃了意大利或许仍能置身于战争之外的希望。
他的《日记》中充满了反德的情绪和对介入战争的忧虑。241他当时并不讳言自己抱有这种观点,据说墨索里尼曾警告过他,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地位是不牢靠的。至于说要他自动地提出辞呈,这样的事(正象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法西斯的意大利简直从未有过。因此,在那年早些时候,当巴尔波元帅和意大利国王暗示,他们准备同他一起采取某些行动以阻止介入战争时,齐亚诺就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不知是否因为在这件事上没有得到反应的缘故,国王远远不象人们曾经期待他的那样卖力地去防止战争。
他始终对德国有怀疑,也意识到意大利在军事上的软弱, 尽管他对发动一场战争以牺牲法国来扩张领土并无顾忌。但是,除了对意大利军队的最高指挥权这个纯粹属于内政问题以外,他是没有能力或是不愿采取行动的。而在这个问题上,虽然意大利一参战,墨索里尼就实现了取得这个指挥权的夙愿,但是国王保留的特权,仍然比原先打算给他的为多。
墨索里尼显然认识到教皇是一个更加难以对付的敌手,教皇在冬季时经常明确地发表他的观点。4月10日,意大利驻梵蒂冈大使指责《罗马观察家报》过多地为和平析祷和说教。教皇在4月24日致墨索里尼一封私人信件,为和平辩护,受到了冷遇,5月13日,梵蒂冈又因天主教的报纸以突出的地位登载了教皇发给比利时、荷兰、卢森堡三国君主的电文而遭到抗议。庇护教皇回答说,哪怕关集中营也吓他不倒,但是在那个月的晚些时候,他却在墨索里尼的手下遭到了一次丢人的挫折,当时《罗马观察家报》受到法西斯歹徒的阻挠不让发售,只是在它不再刊登引起争论的有关战争的文章以后,方才得到了保护。
4月问,墨索里尼似乎一直在考虑于1940年8月或9月,甚至晚到1941年春天参战。但是在5月13日,他242第一次讲到要在一个月之内宣战,18日,他在特伦特向党的高级干部&ldo;秘密地&rdo;作了一次显然是处于交战前状态的讲话。到这个时候,动员的速度已经加快了‐‐虽然仍旧不引人注意‐‐宣传战也已经加强了。由于这时官方提出遭到了封锁,以及向盟国举行了示威,更为这次宣传战增添了力量。暴徒袭击了盟国的侨民,包括英国大使在内。主张收复失地的人在口号中加上了科西嘉和马耳他,偶尔还加上了达尔马提亚和希腊;他们也没有忘记提出西班牙对丹吉尔和直布罗陀的要求。
墨索里尼仍然没有放弃在东南欧进行一场井行的战争的念头,继续同帕韦利奇策划在克罗地亚煽动叛乱。
在格拉齐亚尼报告了意大利军队可能无限期地被阻挡在南斯拉夫西部以后,墨索里尼想取得成功的希望暂时破灭了,但是在德国于5月10日进攻低地国家时,他最初的反应之一便是把克罗地亚起事的日子定在6月初。齐亚诺曳建议速战,免得克罗地亚人投向德日。可是在月底以前,就变得必须把军队从东线调往西线,并作出决定,意大利通过在全面战争中获得胜利,能够得到它在克罗地亚所需要的一切,因此,在5月29日作出了尊重南斯拉夫中立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