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初抬头看了一眼范夫子,眼神茫然:“夫子……”范夫子面色都变了,他蹲下身同秦朗平视,正色道:“朗儿,你确定?”秦朗坚定的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我怕我看错了,还特意多看了几眼,后来确定确实是他,他的眼角还有一粒痣呢。”作者有话说:二叔:嘉儿,你这茶壶里煮着什么?简嘉:决明子和枸杞,清心明目的。◎捉螃蟹◎确认了秦朗说的消息属实后,范夫子再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他连忙招呼范长喜:“快,备车,我们去一趟柳家村。”怕出什么意外,范夫子决定多带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役,就这样他还是觉得不保险,于是将目光对准了身强力壮的秦易:“秦老弟,老夫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秦易明白范夫子说的是什么一起,他点了点头:“夫子放心,我先送嘉儿和朗儿回家,稍后同你们汇合。”正好去柳家村的那条路要经过秦家附近的山道,秦易完全能来得及将家人送回去。“夫子,我也去,让我一起去吧。”见众人要出发,萧子初急急拽住了范夫子的衣袖,“若真是二哥出了什么意外流落到柳家村,或许看到我能好一些。”所有的兄长中,他同二哥关系最好,无论二哥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陪在二哥身边。等秦易到家,时间已经接近后半夜了。睡眼朦胧的简嘉听见了开门声,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回来啦?给你炒个蛋炒饭好不?”秦易放下手中的东西缓声道:“不用了,路上范夫子买了不少饼,你看,还带了一些回来。”范夫子经不起饿,虽然惦记着萧清旭的事情,走到路上之后还是没忘记买上一包饼。然而烧饼哪里有家中小厨房做出来的饼香?这不剩下的都让秦易带回家了。简嘉瞅了瞅秦易放下的那一大包白面饼,哭笑不得:“夫子是把人家店铺里面剩下的饼都包圆了吧?”秦易想了想后认同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同秦易说了几句话后,简嘉的睡意消散了大半:“人接回来了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看来接人的事情不是很顺利,要不然早就应该到家了。秦易轻叹一声:“太子好像伤到了脑袋,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夫子废了很多口舌,才让他同自己回家。那柳思瑶倒还不错,没挟恩图报,但是她家里人不是什么善茬,扯皮了很久,最后还是子初压了自己的一块玉佩给他们,才顺利将人带了回来。”当时的情况特别复杂,萧清旭失忆了,根本不认萧子初。可怜萧子初双眼都哭红了,却换来了他二哥不耐烦的目光。加上柳家人在旁边拱火,那场面乱得令人头疼。现在一回想起来,秦易的脑海依然嗡嗡的。简嘉叹道:“不容易啊,不过人带回来就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出事,皇室总能寻来名医为他医治。”秦易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顿了顿后,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哦,对了,范夫子说明天让朗儿继续休息。”简嘉了然地点点头:“我懂,毕竟家里住了个太子,范夫子要以太子为重,自然不能分神给朗儿上课了。”秦易轻笑道:“这倒不是,夫子说他今夜太耗费心神,明天起不来。”简嘉:……好家伙,不愧是范夫子,任性。。“其实夫子也提醒过我,是我傻,我没听懂夫子话中的话。他是我二哥不假,可是他还有比我二哥更加重要的身份。朗儿,他对我的好是装出来的……”纵使闭着双眼,眼泪还是从萧子初的眼角不断滑落,他呜咽着:“因为觉得同我交好有利可图,他才像对小猫小狗似的对我好。”昨夜萧子初一直陪在萧清旭身边,他说着过去的事情,试图唤回萧清旭的记忆。在提起曾经萧清旭送给自己的一条名为“阿毛”的狗因为宫人照顾不善死了自己有多难过时,萧清旭却轻嗤一声,不在意道:“一个畜生而已,死了就死了,难为你还记着。”可是萧子初分明记得,阿毛死了之后,萧清旭陪着他一起给阿毛立了坟,还说它是世上最好的狗,将来一定能投胎到富贵人家。“阿毛去年没的,今年他不记得也就算了,还说出了这般残酷的话。”萧子初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挂下沾湿了大半个枕头。秦朗一边掏出帕子给萧子初擦泪,一边宽慰道:“可能你二哥是因为受伤才性情大变呢?你再等一等,说不定等他恢复记忆了,他就会恢复了。”萧子初泪流得更凶:“不会的,这就是他的本来模样。你知道吗?他面对夫子的时候,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态度恭敬言语温和。如果真的性情大变,他对夫子也会是同样的傲慢。”“是我傻,是我不听劝,总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听不进别人的劝诫。朗儿,以后我不会这么天真了……”小两只躲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简嘉抬头看了看天空,轻叹了一声。都说天家无情,皇家的孩子从出生就背负了各种使命和责任。普通人家的兄弟为了争家产,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而天家为了争家产,输了的可能要赔上性命。就在简嘉长叹短吁的时候,秦易拎着一个用茅草裹着的叶子包走进了家门:“嘉儿,给我个木盆。”简嘉连忙应了一声:“来了。捉到什么啦?”为了院子整洁,也为了不让俊俊饿肚子,秦易将茅草根掘出,种在了山间一片野地上。茅草生命力非常强悍,短短几个月就霸占了那片野地,长得无比茂盛。当然,这一切也和秦易的照料脱不开关系,每过几日,秦易都要去野地看看茅草,清除掉那些挤占了茅草生存空间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