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他将南枫的手指握在掌心中:“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桑先生希望我说出来?”“倒也不是。”他笑笑:“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允许你有。”“那。”南枫将投向天花板的目光收回来,挪到桑胤衡的脸上:“桑先生也会有秘密吗?”他居然犹豫了几秒钟,但还是回答了:“算是有吧!”“要不然,我们交换秘密?”桑胤衡笑了:“能说出来的,就不是秘密了。”“这倒是。”南枫喃喃自语:“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他们两两对望,明明近在咫尺,可南枫硬是有种他们天各一方的感觉。咫尺天涯,大概说的就是他们。不过人家的含义是想见却见不了。他们是就在眼前,可暗自揣度,每个人心里都各自打着小九九。南枫其实挺累的。如果可以,她不喜欢过猜度人的生活。她是被逼的。不像桑胤衡,也许这样已经成了他的处事方式。看的累了,南枫闭上了眼睛:“桑先生晚上还去医院吗?”“等会去。”“桑夫人现在怎样?”“目前情况还算平稳,但”桑胤衡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说南枫也知道,桑夫人现在就是在拿钱续命。每天身体里的血就这样换上一遍,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那你快点过去吧,路上小心点。”她如此温柔地嘱咐的时候,也是紧闭着双眼的。“好,那我走了。”桑胤衡站起身,体贴地帮南枫掖好被子:“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立刻给我打电话。”“我真的没事。”“好。”桑胤衡走到门口,握着门把手刚要拉开门,忽然听到身后的南枫在问他:“桑先生,你爱我吗?”这个问题,着实让桑胤衡愣住了。他不禁回头看看她。这种话不像是从南枫嘴里问出来的。因为,跟他在一起这几年,她从来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特别是这个时候,他强制性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此刻,南枫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期不期待桑胤衡的回答。但是,他并没有回答。她猜对了一半。没有答案桑胤衡走了。南枫睁开了眼睛。其实这个问题她不该问的,就是自取其辱。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在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她那些猜测是错的,是她想多了。哪有那么多挖心挖肝这种事?又不是拍什么宫斗剧。可是,或许她猜对了呢?南枫好容易鼓足勇气问出她早就想问的问题了。却没有得到答案。心,好像死了。不管曾经有没有活过。她以前看过一本言情小说,作者形容女主失恋非常形象。女主的心仿佛被丢在一堆石灰中,逐渐被吸掉水分,成为变成和水泥块一样的石头。再然后,从天而降一只锤子,将她的心砸成粉末。不得不说,作者很有才。但南枫很难有代入感。心碎就心碎,哪有那么有层次,先变成什么,后变成什么。她只有心灰意冷。和桑胤衡在一起的今天我生日南枫的多疑,多多少少受桑胤衡的影响。其实,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多时候做人做事,都有点桑胤衡的影子。该从他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南枫整天说从来不会奢望和桑胤衡有什么更深一步的发展。其实也是自欺欺人。潜意识里,她当然是有期望的。有了希望,失望就会越大。她以为桑胤衡是馋她身子。然而不止。他还馋她的血,她的五脏六腑。过几天,就是南枫的阳历生日。桑胤衡对她一向很大方,每次生日前他都会问南枫想要什么。南枫每次也会要一个小礼物,胸针,耳环,项链,那些不算特别贵重但又精致的小玩意。这次,她问桑胤衡要了一张卡。“我的钱给了尚小昂开工作室。”南枫解释。桑胤衡很干脆地给了她一张黑卡,告诉她随便刷。生日那天,恰巧桑胤衡要出差去外地。南枫给他打领带的时候,他略带歉意地对她说:“今天不能陪你。”“不要紧。”她笑的明媚:“来日方长。”桑胤衡捏捏她的下巴:“等你阴历生日,陪你一起过。”“好。”南枫笑着:“等你回来。”南枫一直把他送到竹馨苑的门口,依着一株秋海棠的树干目送她。现在正是秋海棠盛开的季节,红火色的花朵开了满树,仿佛在南枫的头顶上燃了一束超大的火把。有一朵落花掉在了她的头顶上,她也没拿下来,短短的发茬顶着那朵红花,倒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桑胤衡多看了她一眼,满眼都被那些火红给胀满了。他都已经上车了,老张发动汽车刚要往前开去,桑胤衡又喊住他:“先停一下。”他下了车,大步向南枫走过来。她还站在树下,看见他折回来了,笑意更深。“忘带了什么嘛?”她声音软软的,可能有点感冒,带着点鼻音,但有种别样的可爱。在满目的红色中,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南枫的嘴唇很软,她涂了润唇膏,淡淡的白桃味,令人很想咬上一口。她没有迎合,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