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冲没有像天极宗的那些修士一般表现出明明都是没有灵气的草植为什么还要耕种的困惑,无觅猜很有可能源于贺兰家本来就住在植被荒芜的地方,所以能在冬日有点小绿意便觉得欣喜。且贺兰冲爱听他哥这话,更在一旁帮腔,“对呀,师尊,以后去孤日城吧,我们那里很好玩,很自在。”
无觅想,荒漠孤日城也许是个好去处,要是以后能解决掉所有的遗憾,要是那时候还活着,一定去孤日城所在的戈壁沙漠去看看,听闻那里气候干旱,雨水稀少,唯孤日城一处绿洲,其余万里荒野灵气稀缺,妙处在于荒漠地底下矿藏丰富,可开采出来蕴藏灵气的石头。所以孤日城虽说地理位置在仙门里面偏了些,能人异士奇多,大宗门的威严还是有的。
就这样一直待到傍晚,贺兰深才带着随从离开,说去拜访一下妙心。无觅想,早该去了,毕竟是传说中最般配的金童玉女。
妙心的洞府离无觅的不远,以至于从她这里就能听见人群的喧哗与笑声。看样子这两个人相处的还算不错。清阳峰主云敛兮刚好也在妙心这里,早上的时候他在天阳峰是见过贺兰深的,此时瞧这二公子与小女儿相待有礼,相谈愉悦,对这个结果也还满意。因为两个女儿无论谁最后嫁给贺兰深,他都可以。虽然他更希望贺兰深看上的是无觅,但如果贺兰深与妙心结亲,将来孤日城必定也能照顾无觅一二,他有什么不能安心呢。
怕只怕妙心面上对贺兰深客气,心里就像她曾经跟自己评价的那样:“阿爹,我不喜欢他,我只听到贺兰深这三个字都觉得不舒服。”
他问,“为什么?”
妙心当时没回答。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其实妙心也没她说的那么讨厌贺兰深啊,云敛兮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满意的点点头。
云敛兮的想法无觅可不知晓,更不在意。她将思绪从回忆贺兰深抽回现实中,目光依旧凝在她不断擦拭的长剑上,说来这只是一把有些微灵气的长剑,在天极宗剑修的剑里面,实属平平无奇,武道院的正规比试,只能使用符合自己品阶的法器,便是无觅,也不能开后门。这样的长剑用来当利器,也不知道胜算能加几分。预备堂的门又从外面打开了,贺兰冲和莫瑭进来,一个给无觅锤肩,一个给无觅捏胳膊。这种殷勤搞得无觅很不习惯。莫瑭倒没说什么,就是贺兰冲不停的叭叭,“师尊别紧张,千万别紧张啊,放松,再放松!”
无觅笑道,“你这是给我说呢,还是给自己说啊?”
贺兰冲确实没底气,“我给咱们仨说的不行吗?哎师尊我俩还好,关键武试你是第一场啊。你不知道第一场你那个对手,号称咱们这一届的筑基第一人,下手简直不要太狠,要不,你跟师祖说说,让他打个招呼,给咱换个稍微靠后的比试场次。”
无觅小瞪他一眼,“□□公布在通告榜上的事情,怎么好徇私?”
贺兰冲讪讪的,小声嘀咕,“那我也是为你好啊,就咱这瘦弱的身板,给打出好歹可怎么办?”
这话给莫瑭听到了,他也瞪贺兰冲,“师弟,何必长他人志气!”
贺兰冲不言,略微有些丧。论文试,整个武道院六大修习堂的人全部加起来就没有能超过师尊的,你说她是行走的藏经阁都不为过,繁复的咒符与小法术信手拈来。可是论武试,就是他这种亲传弟子,也没见过她出手啊,最多教他的时候比划两下,但是这种划水式的动作,真比拼的时候有什么用?
真是越想越忐忑!
比试的钟声敲响,武试开场。众人在台下围观,除了天极宗的低阶修士,还有来自其他宗门的,特地观战学习。无觅过来看时,对手还没到,她便也没上比试台,抬眼看见边上一众裁判里,云妙心赫然在列,便过去打个招呼,结果云妙心跟她板着脸说话,“我不会徇私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无觅笑了,“我知道,我也没有让你徇私的意思。”
“那就最好。”云妙心虽然公正,但还是决定提醒,于是上前靠近无觅,小声道,“你挑战的是跃级,对手是这一届里最厉害的,你根本没有赢面。我劝你该放弃就放弃,好汉不吃眼前亏。”
“”无觅道,“我不是好汉,也没有退路。”
“没退路?”云妙心不屑,“贺兰深不是你的退路?他在我面前夸了你好几次,那意思不就是心悦于你?可别跟我说你在教着他那个纨绔弟弟,眼前看着是有点成绩,谁知道最后能教成什么样?你能将朽木教到开花?何必呢,建议你只扒着贺兰深一人就对了,你都这把年纪,还在炼气境,那就干脆现实一点!没有天赋为什么要骗自己有志者事竟成?傻不傻?”
“朽木能不能开花,你看比试结果再下结论好吗?贺兰冲到底怎么了,弄得人人都瞧不上他。”一席话说的无觅也不高兴了,云妙心这嘴,跟涂了砒霜一样。“连云敛兮都不能决定我的人生,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你又凭什么说贺兰深心悦与我?他在我面前夸你无数次只是我懒得说,你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整个天极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不能不要把我扯进去?真是闲得慌。”
云妙心气结,“你——!”
果然,无觅平时只是懒得和她打交道,所以不怎么说话。真怼起来,头头是道,也很厉害的。关键她还一味袒护她那个徒弟,结果倒成了笑柄还不自知。“贺兰冲也没怎么样,但是跟贺兰深一比,可不就显得他一事无成?不要觉得他升筑基你有多大功劳。凭他的家世和修炼资源,到这个年纪还在筑基境一层,纯属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