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兰觉得这场面怎么这么别扭呢,爬梁翻墙这等事单独行动还好,有人在旁看着真是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但她又不愿意放弃今夜的行动等明天晚上再来,狠狠瞪了眼笑意盈盈的阮孟卿,她继续开始爬墙大业。
不知是不是前一次使错了力伤到了脚踝,陈珈兰觉得自己的右脚有些无力,又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翻过去。
她叉腰瞪着墙,微微喘着气,余光暼了眼阮孟卿,那家伙好整以暇地立在一旁,也不走,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陈姑娘,要在下帮忙吗?”阮孟卿一直留心着她的举动,适时地提出了建议。
这人实在太过分了!
陈珈兰突然有些委屈,心想他看足了自己的笑话,现在才来提这一茬,定然是不安好心,且不说男女之防,光凭他那文弱的模样,又如何带她翻过这堵围墙?
再说了……再说他深更半夜至此又是怀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离他远些好,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所以,她是绝对,绝对不会要他帮忙的!
赌上陈家世代的名誉!
“姑娘?”阮孟卿又喊了一声。
“……拜托你了。”
阮孟卿莞尔一笑,看着陈珈兰一脸自我嫌弃视死如归般的表情,也不去戳破她的小心思,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脚尖轻轻一点,俄顷便轻飘飘跃过了围墙,落在林府大院内。
脚落实地,陈珈兰立刻若无其事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面色沉静、泰若自然地朝他点点头:“孟公子,多谢。”
要成大事者岂可拘泥于小节,偶尔的妥协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她也不是皇帝,说的话金口玉言还不能反悔。
她如此安慰自己道。
事实证明,心理安慰果然是很有用的。
几个呼吸后陈珈兰就彻底平复了心情,情绪收敛于内,不喜不悲。望着阮孟卿离去的背影,沉稳地踏上了与之相反的方向。
……
林府是本地一等一的富庶人家,院落极大,丫鬟下人也不少,却因为这些天的闹鬼传闻闹得人心惶惶,一到天黑就各自回屋,没人愿意在外头晃悠了。
陈珈兰本来还提心吊胆,蹑手蹑脚地从阴影里走,见此情形索性也放开了胆,光明正大地穿梭在院子里。一路走来,竟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只有房里亮着的灯烛昭示着府上还有些许生气。
“这看着就是个适合闹鬼的环境啊。”陈珈兰嘀咕了一句。
仿佛是为了应景,话音落下,一团黑影飞快地从她脚边蹿过,没入路旁的草堆里,扭头露出一双亮澄澄的碧绿竖瞳来。
“喵——”
一声猫叫。
竟然被这小家伙吓了一跳。
陈珈兰呼出一口气,举步欲走,忽听前方脚步声响,人影攒动,心中一惊,立刻躲进了树丛间。
“夫人染了风寒,怎么不让萍儿姐姐她们夜里伺候呢?”
“有少爷在身侧侍疾,我们这些当丫鬟的操什么心呀。”有年长者道,“也就你是新来的不清楚,咱们少爷可是极为孝顺的人,每次夫人病了,都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事事亲力亲为。这样的人真是百里再也挑不出一个来。”
“可惜少夫人福薄——”
不知是谁忽然感慨道,又被人急促地打断:“你可别乱说话!这么晚了,万一招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