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吕懿触碰到了阿诺的眼泪,他的手颤抖了一下,便赶紧收了回去,见阿诺这么恨恨的看着他,便赌气一般的又伸了过来,说道:“你总是这样,生气也是这样!”手顺着她的额头,滑到脸颊,再到脖颈。
阿诺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触碰,她真不明白,难不成她的脸上长着什么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想非礼的东西,王行第一次与她想见是这样,吕懿也是这样,有钱人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意愿而为所欲为么,难道所有的女子,见到有钱人,便都是主动的往上贴么!阿诺的脖子上没有喉结,吕懿很快便会发现,待他发现,或许会因为她是女子而放过她,想到此,阿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其摆布。
吕懿没有如阿诺所料,发现她脖子上没有喉结便放过她,反而手便更深入的向下游走,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在袭击着她,她却无能为力,脸上的泪水如潮水般涌上来,人也跟着抽搐起来,见阿诺反应这么激烈,吕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说道:“我并不是什么毒蛇猛兽,也不会白白占了你的便宜,你既不愿,为何要偷偷的跟着我。”
阿诺有话说不出口,只觉得马车现下已经在走,吕懿要带她去哪里她却也不知道,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该怎么办呢!谁来救救我!
王行在茶馆之中喝着茶,这已经是他喝的第三杯了,盘算着路程。莫言醉不远,应该到了,即便是去王府,此刻也该回来了,猛然之间惊觉,刚才吕懿进城,显然是被阿诺发现了。阿诺根本就不是回去办什么事情,定是进城是去找吕懿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却更加的不安,飞身上马。直奔柳园而去!
没错,王行并没有去错地方,吕懿与他多年的相交,每次来建业,定住柳园,半个月前。吕懿从洛阳而来,据说是为了躲避家中的婚姻,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只是吕懿刚到柳园没几天,便急急忙忙的又躲去了临安,王行虽不知其中缘由,却也不必多问。若是能言,以他和吕懿之间的交情,吕懿定会告知,直到洛青亭找无杀刺杀吕懿之时,王行才弄明白,吕懿去临安,躲的便是这位洛小姐。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吕懿终究没有算得过这位洛小姐的野心,为了不嫁吕懿,她宁可找人杀了他,这种心胸,哪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如同是一个老练的权谋家,想必这也不是她父亲的意思,其中的缘由,他无法去弄明白,只是阿诺却被毫不知情的牵扯进来,想到这里,手心之中,已尽是冷汗。
马车停下,吕懿便迅速的把阿诺抱起,阿诺脖子僵硬,却不知道是被带到了何处,只看得到眼前的天空,待进了一个房间之后,阿诺才觉得这房间为何如此的熟悉,好似自己曾经来过一样,但又不是很像,印象之中,这样的屋子,这样的房子,难不成,这里是柳园!
吕懿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自己则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倒了一杯清水,弹指一挥,一滴清水落在阿诺的眉心,阿诺觉得身子似不那么僵硬,哼了一声,竟然发出了声音。
吕懿说道,“你现在可以说话了,是不是打算把你自己的事情该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不然,我自己后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自己也不晓得!”
阿诺苦笑说道:“我不是男人,你放过我吧!”
“不是男人!”吕懿嘴角轻扬,冷哼了一声,说道:“正巧,我喜欢女人,尤其是你这般样貌的,更是喜欢!”说罢整个人俯下身子,阿诺此刻突然之间觉得吕懿是个坑,是个深不可测的万年坑,她第一次对青亭的信息有了怀疑,他是个断袖,他喜欢男人,看吕懿的样子,便可知晓了。待那个唇还未曾触碰到自己的唇之时,阿诺便听得门被人用很大的力气一脚踹开了,那人二话不说,挥手对着吕懿便是一掌。
吕懿起身,那一掌劈空,阿诺看清了来人是面目,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寻她的王行,见到王行,阿诺心中悲喜交集,各种滋味难以言说,刚才为了自己甩掉王行,骗他去城外茶社里等着,如今他却急急忙忙赶来,救她于困境,只觉得双臂被王行抱住,那眼神关切的问道:“阿诺,你没事吧!”
阿诺被吕懿折辱了那么久,想说没事,却难以启齿,若是有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呜呜的哭,王行从未见过阿诺这番哭相,以为她被吕懿占了便宜,站起身来,一股从未有过的眼神,怒视着吕懿。
吕懿站在门边,刚才被王行硬闯进来坏了兴致已是大火,如今见王行这番样子,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一丝笑容从嘴边闪烁,说道:“我当你这几天时时刻刻都陪着我是为了叙旧,没想到却是为了这小丫头,你妻子呢,你当时不是说过,你心中唯一挚爱,便是她么?”
王行抽出腰间的长鞭,指向吕懿,“我的事情,自然不用向你解释,先问过我手中的鞭子,我再告诉你!”说完一鞭扫去,风声水起。桌上的茶水摔的粉碎。
吕懿躲过一鞭,说道:“你这混小子疯了不成,我们多年的交情,你竟然为了这个小丫头,跟我动手。”说罢,拿起手中的佩剑,直指王行。
阿诺知晓王行会武功,却从未见过他亮兵器,之前都是淡淡的样子,仿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他这番表现,显然是知道,吕懿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这才想起当日王行阻止她接这番买卖的用心良苦,并不是怕她杀了吕懿,而是怕吕懿杀了她自己。
屋内过了俩三招之后,俩人便去了院子,阿诺身子动不了,只听得院内呼呼的过招之声,吕懿笑道:“痛快,自从小时候与你打过一次架之后,便再也没有这么痛快的打一场了。”
王行冷冷说道:“我敬你是君子,为何你却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伤害阿诺,我不会放过你!”王行的声音却有些急促,阿诺已经听得出来王行的吃力,吕懿是多么的可怕,竟然连王行也敌不过他,此刻素锦已经匆忙赶来,见阿诺的样子,便也学着吕懿,拿起清水,在她的穴道之上示意三内内力的弹去,果真,阿诺慢慢的身体恢复自如,便急忙也追了出去。院内已经没有了俩人打斗的身影,阿诺问道:“王行呢,王行在哪里?”
素锦说道:“公子和吕大爷打的难分胜负,已经打到后山上去了?”
阿诺问道:“你们为何不跟在后面,王行不是吕懿的对手,万一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素锦低声说道:“小姐有所不知,柳园其实是吕大爷的,这里除了素锦,便都是吕大爷的人,谁敢出手呢,再说,以公子与吕大爷的交情,人人都觉得他们是在切磋武艺,没有吕大爷的命令,恐怕也没人敢动手吧。”
外人皆不知其中缘由,只有吕懿和王行俩个人心里明白,阿诺听闻,马上从屋内出来,向后山而去,柳园三面平地,一面环山,依山而建。山并不高,在下面的人都可以看到山顶上人影来回搏斗的身影,白衣与紫衣相交之间,鞭挥剑舞,俩人已经过了近百招,却并未分出胜负,吕懿剑术变幻莫测,王行本不是他对手。只是今日他受了刺激,招招狠准,吕懿想一时却难以打赢,吕懿说道:“混小子,差不多要收手了,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王行刚才头脑一热出手,如今心中已清醒大半,本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脑海之中又想起阿诺那样子,一时难以自持,说道:“不分出胜负,我定不会放过你!”
吕懿剑锋直转,说道:“你玩真的!”直逼王行的咽喉,那剑法之快,令人无暇避闪,王行知道此招定是死招,他敌不过,却逃不掉,也好,死在吕懿手中,总比之后要看到阿诺痛苦的样子好受,想到这里,便躲也不躲,等待那一剑的来临,眼前空白之处,黄色的迎春花灿烂,血红色的花蕊突出,待他回过神来,哪里有什么迎春花,红花蕊,阿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与吕懿之间,手中的弯月直已经刺入了吕懿的小腹,而吕懿手中的剑便停在阿诺脖间,剑风扫过,一线血痕明晃晃的出现在那里,如同红色的花蕊。
阿诺定定的站在那里,双腿还在不自觉的发抖,似用尽了全部力气,身子向后倾斜,靠在王行怀中,吕懿腹中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流着,刺入了王行的眼睛,他伸手过去想扶住吕懿,却见吕懿用力向后退了一步,人从弯月之中挣扎而出,眉毛却都没动一下,看着王行说道:“混小子,这便是你要的结果么!好,现在你满意了。”说罢整个人慢慢向后退去,一脚踩空,整个人如离玄之箭,落入滚滚的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