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半靠在床上,范珩就坐在她对面,俩人这样僵持了很久,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直到成越领了在宫外求见的素锦进来,范珩才说:“快去看看她的腿伤的严重不严重,可曾伤了骨头。”
阿诺不自然的动了动,说道:“貌似我的腿还能动,没有伤到骨头。”
范珩冷着脸问:“是不是为了他,你什么都可以做!”
阿诺不卑不亢,轻声回答:“是!”
范珩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黑着一张脸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刚才俩人同心协力战吴王的默契全部一扫而光,范珩深深的感觉到,孟子轩已经是她和阿诺之间,怎么也翻不过去的坎儿。
素锦掀开丝被,见那双腿上缠着白色的纱布,丝丝拉拉的印着血迹,他轻手轻脚把纱布解开,触目惊心的俩个血窟窿看得他心中一痛,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要接受这么严厉的刑罚,这等折磨,一个女孩子,又怎么吃得消!
他的手轻轻的触碰着双腿,提起的心终于放下,那血窟窿的位置也算是巧妙,避开了小腿骨,从肌肉处穿腿而过,只是那伤口明显的是存在了很长时间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而且她前些日子心口刚刚被子轩刺了一剑本身就已经元气大伤,再加上被钉在后殿罚跪,她的身体承受能力都已经超出自己的符合了。
素锦拿起棉布,把之前太医摸上去的廉价早药扔到一边,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他多年研制的专用药,一点一点的抹在阿诺受伤的膝盖上。
素锦的动作极轻,因为他稍稍一用力,阿诺就会疼的厉害,尽管他动作再轻,当看到阿诺几乎快咬破的嘴唇和紧握丝被的双手,才不自然的说了句:“小姐。你这样乱动,我手上是没准的,那些已经坏死的地方要处理掉,这样才不会留下太难看的伤痕。”
阿诺脸色本就惨白。这时候被素锦这么说,满怀歉意的笑笑说:“是我没用,其实我最不耐疼了。不过我会注意的!”
范珩看她那样子,顾不得再生气,回身把阿诺牢牢的抱在怀里,双手箍着她的身子,说道:“这么没用还要逞强,人没有救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自从知道了他是范珩之后,阿诺怎么都觉得别扭。她努力向挣扎出去,却无奈那双手臂箍的太紧,她一动都不能动,只得自己在那里生闷气。还是那个胸膛,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只是眼前这个人可以是全天下所有的人,唯独范珩不行,她还想再动,素锦接下来却给了她再也动不了的原因,那便是拿出小刀,在伤口上一点一点的挖着,伤上加伤。并不只是疼痛增加了一倍而已,她此时都感觉自己全身在抽搐,额头上的汗滴早已经打湿了她的刘海,一滴一滴的落在范珩的手臂之上。
范珩看到她的难过,却丝毫不敢再松开她,直到素锦把一切都弄利索。又重新给她缠上纱布之后,范珩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范珩说道:“好险,若是再晚来一步,小姐必定是高烧不退。整个人或许就晕厥了呢!”
范珩皱着的尾毛都快拧在一起了,问道:“她哪里还有问题,趁这次机会,好好检查一下,以免别人说你的庸医误事时候,自己心中有个数!”
阿诺白了一眼范珩,她还是比较习惯那种王行上身的他,说道:“我别的地方好好的,素锦你不要听他乱说,你的医术,我信的过!”
素锦吐了吐舌头,还是乖乖的把手搭在阿诺的脉门上,装模作样的把脉,范珩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的,待到素锦走后,阿诺看到桌子上的糕点,对着范珩说道:“那个,我饿了,你能不能把那个递给我。”
范珩瞅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说道:“不叫我夫君,难道我没有名字么,那个拿那个,你叫我怎么去拿!”
阿诺低下头,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儿说:“人家现在只是不知道该叫你王行好,还是范珩好,你喜欢别人叫你什么?”
范珩看着这个啼笑皆非的答案,说道:“我喜欢你怎么叫我,你会怎么叫么。”说着把糕点递到阿诺手中,“少吃一点,一会儿素锦便会给你准备药膳,那样对你的伤好一点,你现在累了没,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之前的王行从来没有这么细心的对待她,即便是子轩,没有这么纵容她,所为子轩规定好的事情,即便是亲近如子轩,也只会哄着她,叫她先忍着,然后再去弄东西吃,绝对不会放半点的水给她吃糕点,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学生,虽然知道夫子要惩罚他,但是他还能从中学到同夫子对抗的一丝快感。
阿诺把糕点含在嘴里,问道:“你明明就是范珩,为什么却装作王行,难不成是为了报复我当日逃婚么!”
范珩说道:“在认识你之前,王行便已经存在了好不好,我之所以没告诉你实情,是因为不确定你会不会被我吓走,在丽城的时候,你可是对我一点都不在乎呢!”
阿诺回答道,“这不是在乎和不在乎的问题吧,而且当时子轩那个样子,我只是为了救他而已。”
“又是救他!”范珩黑着脸,说出了这么一句。
阿诺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刚才也隐约之间听到了范珩同吴王的对话,低声问道:“你说陛下会不会放了子轩?”
范珩说道:“他想做什么事情,我又如何去知道,只是你出来为孟子轩顶罪,实在是破坏了他的原有计划,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
阿诺忙说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子轩生死未卜,我该怎么去救他,我不想他有事。”
范珩低声说:“你先好好休息,等下我去和陛下谈条件,相信条件谈好了,你的子轩便得救了。”说罢转身离开房间,徒留阿诺一个人呆在这空旷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