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几乎是强忍着腿上的伤回去的,推开门,还未走到床上,整个人便一头栽倒下去,素锦已经在阿诺的房间里急的团团转,却不知道此时他是该去向公子汇报,还是先自己闯进去,把小姐救出来。
见阿诺一头栽倒,素锦忙扑过去,挺身顶住了阿诺即将倒下的身子,说道:“小姐,小姐这是……”看着她小腿又渗出了血迹,心疼的眼泪都快来了。
阿诺低声说道:“没事,只是刚才跪了一下而已,你扶我倒床上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素锦点头应了一声,却把阿诺直接抱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轻轻的放下。
阿诺本不想让他这么抱着自己,除了范珩,别人还没这么抱过他,对于眼前这被逼急了的小猫,她却更加的于心不忍,素锦比她年纪要小,个头勉强与她同高,虽然是男子,却还是个孩子,阿诺怎么忍心叫他这般吃力。可是腿上的实在疼的厉害,只得由着他去,再乱动的话怕他抱得更加吃力。
素锦轻轻的把阿诺放在床上,圈起裤管查看了一眼阿诺腿上的伤,心痛不已,本已经消肿的膝盖,却又再次红肿起来,而且比上次肿的更加的粗,下面左小腿的伤口还好,只是在轻微的渗血,而右边的小腿血却如流水一般,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素锦忙拿来棉布,用力的将伤口堵住,声调高了三分质问:“小姐这真是只是跪了一跪么!跪居然能跪成这样子。”
阿诺点头,说道:“的确只是跪了一跪,只是那地方的石子刚好比较尖锐,跪下去便是这样子了,感到疼的时候,已经换不动地方了。”
“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回柳园,王宫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公子回来若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定会发疯的。”素锦说完,麻利的为阿诺把双腿包好,便准备收拾东西。
阿诺打住他的行动。“你忘了范珩走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么,他是要我们好好在这里等他,我若是能顺利的出去,范珩会甘于把我留在这里么,或许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我们在这里只是人质罢了。”
素锦像是被阿诺说动,心有不甘的说:“我去把师兄他们都叫来,人多一点在这里,也好相互照应。”
阿诺摇头说道:“已经把你扯进来做人质了。还要把他们也拉进来么,他们自有他们的事情要做,或许,你家公子已经在吩咐他们做些什么事情了。”
素锦见阿诺这番淡然,也不便过多的干涉。只得低头说道:“下次不管是哪个再叫你,必须要在我的陪同下方可以去,不然这等亏吃下来,什么时候是个头!”
阿诺笑道:“好好,都答应你,现在我想吃盐津提子,你去帮拿!”撒娇一般的祈求。希望眼前这小猫能够笑一笑,别在为这件事情而担心。
素锦知晓她的腿怕是又在疼了,心疼的说道:“好,好,我马上去拿,你要不要吃其他的。我顺便给你带过来。”
“马奶酥。谢谢!”阿诺得寸进尺,却偏偏叫人那么难以拒绝。
“好好好,只要你乖乖的把腿上的伤养好,我什么都给你拿。”说完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他知道阿诺痛的时候不想让别人看到。便紧忙退下。
阿诺抱着素锦送来的各种甜食,的确,脑袋中的逾越和口中的甜蜜促使她暂时忘记了这些痛苦的事情,而腿上的疼痛也随之少了很多,门外人影晃动,她知道那个身影是谁,忙躺下装睡,顺便还把身子转了过去。
子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着把那盆棋下完的,他想尽快的结束棋局,哪怕是自己输了也好,偏偏吴王却狠有耐性的同他周旋,任他怎么出招,都被化解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他索性不再去想快点结束的事情,安安心心的全力以赴,果真,趁吴王的一个失误,结束了这张棋局。
吴王哈哈大笑,对成越说道:“我就知道,子轩的棋艺,经过了大将军的指点,定是在我之上的!”
成越也跟着附和,“放眼天下,能和大将军对的上棋的人,都觉得受益匪浅,出门之后,定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何况是手把手的这么教出来的,定是难以有对手。”
子轩低调的低下头,说道:“师父的棋艺,我只学到了皮毛,刚才是父王诚心让我,才会故意露出破绽的,这棋下的本就不公正,何来那么骄傲自大的言论呢!”
成越和这位王爷接触了一段时间,自然也是懂得他凡事都内敛沉稳的性子,也不与之多解释,只是颔首一笑,表示只是单纯的认同而已,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在里面。
吴王伸了伸懒腰,他的确是累了,遂在侍从的陪同下回寝宫休息,子轩顾不上同成越过多的寒暄,径直到了阿诺现在住的天水阁。
天水阁他熟悉,那便是他三弟子轮小时候住的地方,自三弟死后,三弟的生母封夫人也便舍了这天水阁,而去青云寺出家做了佛门弟子,名曰为三弟死后祈福,盼能早日投胎人间,母子再相聚。这番言论,典型的是推脱的借口,他父王眼里,除了安后为他生的孩子,其它人为他生的孩子,他可曾多看过一眼,本以为他会体恤封夫人刚刚失去儿子而悲痛,好好的安抚一番,却没想到他父王真的准了,只是自此之后,这天水阁便再也没有人住进来,整个吴国的后宫,却再也没有什么新人填充进来,他的父王与安后琴瑟和谐,成为全天下男女的典范,就连民间那些想纳妾的男人,都会被老婆指指点点的说,您看当今陛下同安后,那才是真正的男人风范,女子心中的良人。
如今吴王把阿诺安排在这里,可见阿诺在父王心中的地位,定是同他自己的子女一般的,只是刚才听父王说她腿上受伤了,除了他犯浑的时候刺了她一剑,她又伤到了自己的腿,刚才看她那么吃痛的走回去,定是伤的不轻,子轩想到这里,脚步便更加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