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晶晶虽然才四岁,但也聪明的很。她捂着脸不看杨明:“伯伯丑,不看伯伯!”杨德看着他哥的鬼脸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杨明也不尴尬,跟着笑。笑完就去帮忙。他们在水源不远的地方搭棚子,现在的地还不算太干,但是铺垫干草后,也能凑合。时时安做的净水器用了一路,众人都习惯了吃饭喝水先过滤一下。所以在河边也没有像从前一样打了水直接用,而是先过滤一遍再使。次日一早,众人再次出发。走了不到二十里,到达下一个县城,骅县。骅县这边果然过路费减少了,每个人只收一文。众人想了想还是选择交一文钱走官道。他们这一路可谓凶险,光是和流民厮杀,躲避洪水,都费了不少心思。若是再走野路,万一碰到土匪,他们这群人就要祭天了。一进骅县,里面顿时热闹起来,无论是叫卖声,还是表演卖艺,都是众人久违的‘人气儿’。走到城中心,一个大圆台子上,官兵站在上头喊话,底下围了一群人。时老大停了车,凑上去听了一耳朵。“咱们骅县的水坝被前几日的大雨冲垮了,县官大人特出此公告:每个报名参加修水坝的人一天可得十个铜板,每日中午管一顿饭,按日结算!”“大家,有想上工的这边报名!”另一个坐在桌子钱的官兵招呼一声,就有人蜂拥而上。“官府招人修水坝呢,每个人十文。想来前几日发水应是这水坝泄洪了。”时老大三两句就解释清楚了。众人并不在意,却是对十文钱有些心动。十文钱可不少呢!“爹,要不咱们也去报名?一天十文可不少!”杨明撺掇他爹。杨德也同意:“反正咱们都要在这留一天,不如去赚十文。”其他男人也同意,就连读书人李维也想去了。十文对以前的他来说不多,但是以后到了都城可是个烧钱的地方,为了家里他辛苦就辛苦了。里正为难:“那咱们的东西咋办?”男人一走,这些就剩下老人女人和小孩儿了,要是谁来抢他们的土豆,红薯他们可招架不住。时时安看出众人真想去,他出声道:“东西我们看着,一会儿我们正想找个客栈洗洗澡呢!走了这么久又是风又是雨,身上都馊了。”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男人们立刻高兴起来:“那成,咱们这就麻烦你家了!”时老大也想去,但他担心儿子,也就歇了心思。众人先是去客栈认了门,年轻力壮的男人就跑到官兵那儿报名去了。掌柜看着呼啦啦进来的一群人,为首抱着孩子的男人背上还背着一把冒着寒光的大砍刀。饶是见多识广,也有些犯怵:“客官们,是住店还是……”时老大粗着嗓子:“住店!”掌柜立马收拾心情:“好嘞!”“要两间下等房,一间大通铺。”时时安开口,乖巧的笑让掌柜缓和不少。后头的女人听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里正。里正两步上前拉住时老大:“你们要一间房洗洗就好,别花钱买通铺了。”“没事的里正爷爷,我们都住了那么久野外了,大家早想念床铺的感觉了。我们今晚睡一觉明天再出发。”“而且叔叔他们去上工,回来住在头,缓不过来怎么赶路啊。”里正也觉得有道理:“通铺的钱我们自己出。”“使不了几个钱,里正爷爷就安心吧。”时时安安慰他。宋氏看了眼儿子,也安慰里正:“您放心吧,我家不是那打肿脸充胖子的人。”里正这才点头,后头的妇人连忙道谢。小小的杨晶晶也脆生生的喊:“谢谢婶子。”张氏看的心热,抱着她亲。她是又想生女儿又想生儿子。“通铺十文,下房一百二十文一间。要两间,一共二百五十文!”掌柜的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打,最后露出个笑脸。时时安痛快付了钱,由小二带着向后走。白兔和牛牛,被里正和古大夫牵去后院。水坝塌陷大家收拾完躺在床板上松日气。野外收拾的再舒服还是不如床睡着舒服啊。时时安收拾完和时小雨躺在床上聊天。宋氏好似有话要说,看了他们好几次,连时小雨都发现了。“大伯娘,你咋了?”时小雨一问,宋氏猛地从凳子上坐起来,吓了正喝水的张氏一跳。“安哥儿,你和娘说实话,你还有多少钱?”宋氏实在忍不住,与其胡乱猜测,不如直接问。“两千多两。”时时安随日说道,双手正在拢头发,太长了他不习惯。“多少?!”屋里其他三个人惊叫起来。时时安吓了一跳,他松开好不容易拢到一起的头发:“两千多两,你们咋了?”宋氏倒退几步坐在椅子上,张氏不住的抚摸胸日,时小雨则是看珍奇东西一样的看着时时安。“安,安哥儿啊……你这……”宋氏说话都结巴了。“你怎么了?”时时安疑问,虽然当初他也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宋氏摆手,她得缓缓。时时安见没人说话,还以为她们不信,他手一抬,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出现在床上。时小雨看的呼吸急促,差点儿两眼一翻晕过去。张氏和宋氏赶紧跳起来:“收起来!快收起来!”两人围着床,谁都不敢伸手摸床上的银子。时时安哦了一声,床上的银子一没,宋氏和张氏一屁股坐上去。“发财了,发财了。”两妯娌互相靠着轻声念叨。时小雨突然伸手摸时时安,一脸的满足升天的模样。时时安浑身一个寒颤:“你干啥呢!”时小雨闭着眼:“我在摸财神爷。”前面的倆妯娌听见,也突然开始摸时时安。“干嘛啊!”时时安被摸到了痒痒肉,笑着扭的跟个虫子一样。他趁人不备也挠回去,四个人乱作一团,屋子里传出此起彼伏的笑声。而隔壁的男人和小子,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黄昏的时候,客栈里突然来个陌生人,说是找时家人。时老大莫名其妙的走出去,见一个农户打扮的人站在外面。他确定自已不认识对方。“请问……”他话没说完,对方喊了一句:“水坝塌了,有个脸上有道疤的男人姓杨,他让我们来找你。”就转身跑了。时老大眸光骤然一缩,转身去了后院。时老大把话带到,原本欢乐的屋子里陡然沉静。不知是谁先哭出声来:“我去找!”妇人们一脸坚定,她们男人在外生死不知,她们不能不管!“先别急,能托人传话回来就说明都没事,你们先照顾孩子,我去看看。”时老大安慰她们。“麻烦你了……真是……你要救了他们的命,以后我们什么都听你的!”有的妇人甚至要跪下来,被时老大拦住。时老大一走,里正呵斥住她们:“哭什么?人还没死呢!别在这哭丧气!他两个儿子都在里头,难免说话重了些。几个妇人被骂了反而冷静下来:“对,对,不能哭。”“咱们男人还活的好好的,哭什么!”众人胡乱摸着泪,然后该干嘛干嘛。只是手脚慌乱的东西,暴露了她们的内心。时老大让时老三在客栈守着,他骑上白兔一路询问水坝的位置。时老大出了东城门往田上的河堤上跑。各家田里堆积了不少水,好在种的是水稻不怕淹。到了乱石场,人们背着石头蹚水往前。他找个木桩把白兔拴起来,跟着众人蹚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