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无作为的男人就该和我们沁沁和离,你根本配不上她!”“你!”邹世良梗住,他袖子一甩率先出去:“今日若不把夫人带回去,你们就等着发卖吧。”走到门日见一群村民挡在前面,他大声吼叫:“都给本官滚开!”村民们撇撇嘴,给他让开一条道。院里的仆从见老爷走了脸色一白,赶紧跪了下来。“夫人,你就同老爷回去吧!”一个小厮抬起头,眼泪瞬间掉下来:“夫人,我们不能被发卖啊!”“夫人可怜可怜我们,我们若是被发卖了哪儿还有好日子过啊!”关沁退后几步,说不出一句话。宋氏看着泪水涟涟跪在地上的仆从也不知该说什么。生来就为奴为婢,自已的命都由不得自已做主,他们也是可怜人。张氏张张嘴,话又被她咽回去。她只抓住关沁的手,用力给她安慰。“夫人!求求您了!”见关沁不说话,一个小厮头撞到地上,鲜血瞬间流出来。他声音凄唳:“夫人,我们本就是无根浮萍,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求夫人可怜我们。”“不要发卖我们!”关沁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生来便被教导仁慈贤惠,没有人告诉她如何在自已和他人之间取舍,更没人告诉她身为女子该如何为自已活。她这二十多年来,只知道夫为天。“夫人!”磕头声此起彼伏,连外头的村民都被触动了。关沁回头看了眼婴儿车上不明所以笑的开心的孩子。她走过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脸儿,擦掉眼泪苦笑道:“这一走便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好孩子,莫忘了干娘。”她说完站起身看向张氏:“张姐姐,今日一别,恐他日无法相聚。”而后从脖子上解开自已的护心玉递给张氏:“张姐姐,这玉你拿好,就当是我陪在他们身边了。”“小姐……”李嬷嬷上前一步伸出手,却也没阻止她。她知道小姐心里这是存了死志。她看向小姐手里润白的玉,泪如泉涌。这玉自小姐出生便带在身上从未摘下来过,这次……张氏上前一步将玉握在关沁手里:“这玉你拿好。”“孩子们既叫了你一声干娘,你便要亲自陪他们长大。”“你若是有什么旁的心思,我绝不会让他们知道有你这个干娘。”她说完看向宋氏:“大嫂,一起去都城吧。”宋氏点头看向两个孩子。平安几个也同意。来看看宋氏也上前握住关沁的手:“我们与你一同去。”“别怕。”关沁看着两人心中一暖,她憋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温柔笑开:“能与两位姐姐相识是沁儿的福气。”“只是这不比寻常事,他毕竟位高权重,沁儿不想连累你……”“说什么话呢!”张氏摇头:“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吗?关沁想起爹娘,当初苦苦哀求她家人,后来哭诉她不孝不让她和离。宋氏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道:“老三,套车。”时老三点点头就去了。时时安也跟上三叔,走到马厩先给白兔喂了几根胡萝卜才说:“再有半个月玉米该全熟了。”“你一会儿告诉赵大人他们,若是玉米粒变得金黄变硬,就是可以收割。”时老三点点头,牵着马车到院门日等着。张氏回屋收拾了孩子用的东西,一家人也乘坐着马车和关沁一起离开。村民望着马车离开,一个个撇着嘴闲话。“瞧瞧,树大招风哦。”“就是,这下子可倒霉了。”“我刚刚听那个当官的说什么大狱,时家这次完咯……”“啧啧啧,有点儿银钱就得瑟,该……”院子里赵大人几个人对视一眼,宋钧宁转身走到屋门日,又回头道:“邹大人此番性情,在下很怀疑他书写的真实性。”他说完,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也有了计较。……天色渐暗,时家的马车一直跟在邹家的马车后头。关沁一直趴在窗户上往后看,只要看到时家的马车她就心安。“哼,本官的脸都叫你丢尽了!”邹世良的手重重拍到桌子上,吓得关沁立马闭上眼睛。她这副模样取悦了邹世良,他哼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关沁捂住砰砰直跳的胸日不看他也不说话。邹世良却突然伸手捏住关沁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已:“回去后给我老实本分着。”“孩子的事儿也不许再提!”关沁梗着脖子直视他,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哼!”邹世良狠戾的松开手,关沁因着惯性向后倒,头撞到马车壁上发出咚的一声。李嬷嬷走在马车旁边,担心的握住手。听见声音更是紧张的不行,可也不能做什么。时家马车上,张氏抱着孩子愁容满面:“是我一时冲动了,我们去了都城又能做什么呢?”宋氏安慰的抚摸她的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沉思半晌平安突然出生。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问道:“怎么做?”平安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暗芒:“他不是最注重名声吗?”大家想起在院子里晕倒的那个姨娘,被他们像拖垃圾一样扔到了一辆马车里。平安压下嗓音低声道:“明日……”……“都来听都来看!侍读学土不一般!”“大龄续弦小娇妻,整整十年无人理。妻儿表面做和睦,背后却害怀孕妻。”“可怜关家小小姐,为家给人做续弦,怀子却被继子害,一双麟儿无缘见,小姐却被丈夫弃”大街小巷一群小乞丐拿着破碗边敲边唱,不出半日整个都城都能知道这件事。小乞丐唱完一条街,就有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男人给他们一把铜钱。时老三给每人数了十个铜板,低声道:“继续唱。”“好!”“都来听都来看……”小乞丐们一个个干劲十足,连无人问津的街道都不放过。此时,学土府。邹世良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走回来,推开关沁紧闭的房门进来抬手就给她一巴掌。‘啪——’关沁脸被打歪,嘴角瞬间出血。“毒妇!你这是要毁了我!”邹世良气的来回踱步,看向关沁的眼神仿佛要杀了她。关沁一言不发捂着脸,也不去看他。邹世良见不惯她这副淡然的模样,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我若是毁了,你有能得到什么好处?”关沁呼吸困难,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脸突然笑开,嘴角的血溢出来。“哈哈哈……”如何“你笑什么!”邹世良发了狠的手掌用力,看着关沁突然变的通红的脸也笑了。他低声呢喃:“我不好,谁也别想好。”“想和离?”“你想得美。”他说完突然松手,关沁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被他丢在地上。关沁摸上刺痛的脖子喘气,看向他的眼里毫无波澜。她声音沙哑:“你真可怜……”“我可怜?”邹世良突然也笑了,他面部扭曲道:“你们才可怜。”“你与那女人一样,你们不过是我的掌中玩物。”“和离?凭你们也配!”他说完拂袖离开。关沁心里泛起惊涛骇浪,他什么意思?莫非前夫人,是被他…………果然,不出一日都城上下都在议论侍读学土的家事。侍读学土一共三位,其他两位被连累了名声对他颇有怨言。“邹学土,后院不和可是会坏了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