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庆就在房檐下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
“这是我小女子幺妹,人又聪明,又能干,你看看咋样?合适不合适?”
周建国并不避讳,开门见山。
马大庆愣了愣,这实在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有想到,第一次来大山里相亲,就碰上了这种事儿。
还是大肥婆打破了尴尬,“要不,你们去侧房里面说说话。”
马大庆没有办法,只好和那女子来到了侧房里。
房间里满是粪便的味道,还有几只大白兔在里面窜来窜去,两人一进去,大肥婆急忙关上了门。
大肥婆没有别的意思,她是怕大白兔跑出来不好捉。
马大庆和那女的呆在屋子里,不由得一阵紧张,脑门儿上就沁出了汗珠子。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小女子问。
马大庆抬头看了一眼小女子,那大大的双眼皮,十分美丽,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马大庆一下子又害羞了,连忙低下了头。
“我,供销社的。”马大庆低声说。
“呃,怪不得那么面熟。”小女子一点儿也不怕人。
“你家里有几口人?弟兄几个?父母又在干甚?”
马大庆一一作了回答。
那小女子似乎很满意,突然。马大庆挠了挠头皮,问,
“你今年多大了,又读过几年书?”
“我今年二十三岁了,没有读过书,不识字儿。
我们山里的女孩儿都不读书。我父亲说,一个女人,只要会生孩子,会做饭,会伺候老公,就是一个好女人。”
说句实话,从外表上说,这小女子长得比兰花花可强多了。
但一张口儿,说出的话粗门大嗓子的,满嘴的老苞谷碴子味,他有点受不了。
同时,马大庆又暗暗责备自己,“自己是来寻王婆,去找蓝花花的,什么会拐到了这儿。”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有的只要瞅上一眼儿,就一生一世,再也离不了。
有的,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无论用多大的力,再怎么沾,也成不了夫妻。
马大庆想着,起身就拉开了门朝外面走。
那小女子连忙拉了马大庆一下,似乎想把他留住。
马大庆甩了甩手,挣脱开了,“不行,咱俩没有眼缘儿,不合适。”
马大庆推着自行车朝外走,大肥婆可不干了,她晃着肥大的屁股走上去,不由分说就摘下了自行车车把上的两盒桃酥。
“想来,你就来,想走,你就走啊,你以为这是放牛场啊!
你白白看了我家的女儿,屁股一拍就走,我家一黄花大闺女,是白看的呀,把礼物留下来。”
马大庆一下尴尬无比,他想反驳又反驳不了,只好怏怏不乐地推着自行车朝外走。
“你在坐一会儿,喝杯茶吧。”
周建国正站在院门外和领居说话,他见马大庆走了出去,连忙打个招呼。
东西留下了,这婚事就有个八九不离十。
周建国高兴得满脸笑开了花,但是周建国没有想到,这是他老婆大肥婆耍赖留下来的。
马大庆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朝外走,碰上这样的村民,他太生气了,可是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