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卖柿子的全部收入,老兰头细细地点了一遍。
收成不错,总共卖了两百多块钱。
这时,兰花花从镇上回来了,她去镇上领工资去了。
兰花花的工资,一年只能领两次,一次是夏收过后,一次是年关。
当时,在工地上搬砖的小工,每天可以挣到十块钱,也就是每月三百块钱。
兰花花的工资。还是每月七十七块钱,这钱分为两部分。
上头拨下来一半,大队里出一半。
大队里怎么出?当然分摊给每家每户,大丑最善长这个,每次都超额完成任务。
只可惜,这钱被大丑拿去救了急,他老婆长痔疮,疼得走不了路。
大丑用这钱付了医药费。
一直到了秋末儿,大丑卖了苞谷,稻子,才把这个窟窿填上。
这钱才算到了兰花花的手里。
“爹,我给你买了一瓶二锅头。大庆还让我给你捎了一盒口酥,还有猪头肉。”
发工资了,钱一到手,当然想到的是,给老爹买点东西孝敬一下。
老兰头连忙把钱朝女儿手里塞,可兰花花一点儿也不想要,
“爹,你操劳了大半辈子,也该享享福了,不要在这么辛苦。
你的夹衣旧了,也该买件新的了。”
“好着呢,新旧无所谓,只要暖和就行。”
老兰头说的是实话,这件夹衣是女婿马大庆去年给他买的,真丝的皮儿,里面是一层淡黄色的人造纤维,又轻便又暖和。
父女俩就这样推着让着,最后兰花花也没要父亲的钱。
老兰头只好悻悻地把钱又塞回了陶罐里。
第二天是宋小美上课。
怀孕的兰花花,身子有点懒,她想美美的睡个懒觉。
“砰砰砰。”有人拍篱笆院门儿。
兰花花睁开了眼,透过纸糊的窗户望过去,外面朦朦胧胧的,天还没有亮透。
“谁呀?”兰花花问了一声。
“是我,兰花花,快点开门。”是大丑的老公鸭嗓子。
“甚事啊?”老兰头应声去开了门。
“大叔,我娃考上了,考上了!考的是天堂市师范,昨天我娃从学校得到了消息,连夜赶了回来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