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封承霄把他从病床旁边抱起来,带他去睡觉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他的宝贝似乎更轻了一些。窝在他怀里的触感软绵绵的,像是一捧雪白的棉花,他连抱都不敢太用力,生怕稍稍使使劲就会把他压碎了。呼吸机撤了下来,医生查完房简单交代了几句,大家脸上的忧虑消退了些,气氛总算没有这么沉重了。虽然不知道傅寒洲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但他已经脱离了危险,身体指征恢复正常,反正往后的日子那么多,总会好的。-为了庆祝,当天晚上在病房的隔间里,他们一块吃了火锅。虽然这种对着一个输着营养液还睁不开眼睛的病人,吃火锅这种事情显得他们不太地道,可姜洛洛确实不敢再离开傅寒洲半步。那天的傅延振给了他很大的危机感。他很害怕自己如果稍微离开一会儿,傅延振那个疯男人是不是又要赶回来了。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圆圆的泡泡在锅里翻滚着。香气在房间里沸腾,姜洛洛捧着自己的脸颊,看封承霄伸着筷子,给他涮肉粉色的东星斑鱼片。大概是精神没有这么紧张了,在时隔半个月之后,他竟然难得开始觉得肚子有些饿。他眼巴巴的看着封承霄的动作,又自己伸手拿了个海胆,跟吃果冻一样用小勺子挖着往嘴巴里送。封承霄看着他只是笑,切的薄薄的鱼片熟的很快,怕烫到了他的宝贝,他又专门吹了吹才递到对方嘴边。姜洛洛急着吃,一口吃到了嘴巴。可下一秒他就张开了嘴,手指捂着嘴巴,含糊的声音从唇缝中溢出来,“好辣好热!”他小口小口的吸着气,又接过来封承霄递给他的酸奶喝。可被烫到的感觉实在是太疼了,那张原本雪白的小脸红扑扑的,密匝匝的睫毛抖来抖去,含水的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人,看得封承霄又心疼,又想摸摸他的脑袋。终于把人抱在怀里,他哄着对方张开嘴巴,“让老公看看,是不是烫出水泡来了?”见到封承霄这么说,姜洛洛终于知道害怕了,于是便乖乖巧巧的扬起一张小脸,主动朝着男人张开了嘴巴。湿润的口腔泛着水光,像是镀着一层蜜液,湿软舌尖微微翘起,泛着不自然的红。封承霄喉结下压。他面不改色地撒着谎,“颜色很红,烫到了宝贝,我吹吹就好了……”没等姜洛洛回答,他的手掌托着对方的脑袋,径直吻了下去。男人口腔中的清冽气息侵袭着他的口腔,泛着凉意的舌尖带走了他嘴巴里被灼伤一般的滚热。房间里只有火锅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太静了,静到姜洛洛听见封承霄过快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响着。他的脑袋有些懵,搭在男人胸前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可是这个动作却宛如勾着衣襟的回应,让封承霄的呼吸更急促了些,就连按着他后脑勺的动作都开始用力。嘴巴里的空气被攫取,亲热时的吮吸声响在房间回荡,在越发热烈的侵入纠缠中,姜洛洛被亲得有些缺氧,脑袋都有些懵懵的。纤细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了男人脖颈上,随着亲吻的姿势,他被迫偏了偏脑袋,含着水汽的眼睛朝门口看去。睫毛猛颤,骤然停住。原本一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病号服,修长的指节虚虚落在肋骨处,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姜洛洛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眼花了。舌头被一遍一遍舔弄吮吸,他就这样被封承霄按着脑袋亲,含着水汽的眼睛眨来眨去,一脸茫然地看着傅寒洲。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终于回神。傅寒洲真的醒过来了。不仅醒了过来,而且还在看着他和封承霄亲嘴!这种诡异的被捉奸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被男人抱在怀里亲吻的少年迅速抬手去推封承霄的肩膀,可对方现在正在兴头上,压根不舍得放开他,一边揽着他的细腰,一边含含糊糊的哄着他,“还没有好,宝贝。”傅寒洲面无表情的看着。姜洛洛头皮发麻,伸手拍了拍封承霄的肩膀,声音磕磕绊绊的,“好了,好了!”不仅好了。而且还站起来了。听着他的语气,封承霄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他转了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浓黑剑眉挑了挑,似乎没有半点惊奇,“醒了?”这句话说的特别云淡风轻,就跟傅寒洲只是睡了场觉一般。傅寒洲的脚步声传来。封承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还格外依依不舍的在傅寒洲凉飕飕的视线里,又凑过去吻了吻怀中人的唇瓣,“还热不热,宝贝?”姜洛洛哪里敢回答他的话。在傅寒洲眼皮子底下被封承霄亲,他羞都要羞死了。只是他刚挣扎着从封承霄腿上站起来,又被另一只修长的手臂揽到了怀里,熟悉的木制冷香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在鼻腔萦绕。不会是刚被封承霄亲完,傅寒洲也要亲吧?姜洛洛一脸惊恐。他刚挣扎了一下,就听到旁边微不可查的声音,他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撞到了傅寒洲的伤口,可傅寒洲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似乎更苍白了些。姜洛洛不敢动了。就任由他搂着。搂到怀里,被亲了亲发丝。就跟在互相吃醋一样,他在封承霄那双幽深的桃花眼里,再次被傅寒洲拉着坐到了腿上。可傅寒洲生了病还没好,他连坐也不敢用力坐,纤细的手指搭在男人肩膀上,小声小声的跟对方讲话,“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刚刚。”傅寒洲声音很低,还有些微微的哑。配着俊美昳丽的脸庞,这幅身负重伤的高岭之花的姿态,确实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姜洛洛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封承霄的声音凉飕飕的,在那里阴阳怪气,“他何止是从床上起来了。”“老婆再摸摸他,恐怕他别的地方也要起来了。”姜洛洛像只受惊的小猫,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傅寒洲脸上倒没有什么表情,对着封承霄那不堪入耳的话语,他似乎永远不会尴尬。他托着怀中人纤细的下巴,检查完对方的嘴巴,确定没有被烫伤之后又收回了视线。傅寒洲再次看向封承霄,语气没有多少波动,“以后别在背地里亲他,我有感觉。”“什么乱七八糟的!”被打断的封承霄他抬手按下去遥控器上的某个按钮,“告诉医生,姓傅的醒了。”-乌泱泱的一群医生来了,在诊断之后留下好消息,又继续离开。只是离开之前,还意有所指地看向隔间的方向,格外客气地提醒姜洛洛,“病人现在还不能吃火锅……”姜洛洛脸瞬间红了,又尴尬又小声的答应着,“好的好的。”病人已经苏醒,治疗进入下一个阶段。封承霄臭着一张俊脸,不情不愿地跟着医生去新方案那里签字了。临走的时候,他还专门给了傅寒洲一个眼神。不过傅寒洲现在弱鸡一样,恐怕洛洛都能打过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封承霄离开的瞬间,姜洛洛被傅寒洲握着腰按在了床边。姜洛洛下意识的就以为对方要亲自己。可男人的视线只是落在他脸上,漆黑的眼瞳似乎带着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声音很低很低,“我听到了,宝宝。”被他钳制在怀里的人缓缓眨了眨眼睛,瞳仁清澈。“听到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听到你喊我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