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现成的纸笔,断亲书写了三份。“段大强你可想好了,断亲可不比分家,手印按下去,这个儿子就彻底跟你没关系了。”
里正觉得段大强太武断,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听老婆子一说,就被牵着鼻子走,怕他后悔再闹起来,便又问了一遍。段大强还没开口,徐老太则在旁边嚷嚷:“这种儿子不要也罢,当兵回来没说孝敬长辈,娶了媳妇忘了爹,急着分家,还不是怕我们惦记他那点银子。”
“这种脏钱我们不稀得要,就等着蹲大牢吧!”
徐老太的每一句话都像戳在段大强心窝的刀子,让他又恼又痛,“断!这样的儿子我段大强要不起!”
邵榕榕听老两口一唱一和,全都是说段林的不是,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下不去。一双水眸带着杀伐之意盯着他们。不知道卸了段大强的四肢,段林会不会心疼?正想着,院外传来女人的呼喊声:“爹,不能断,不能断啊!”
许春花领着段天安从外面闯了进来,拉着段大强的胳膊,阻止他按手印。“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一边去!”
段玉森一脚将许春花踹开,抓着段天安的手塞到徐老太身边。“娘!”
段天安吓哭了,徐老太抓着不让他过去,“乖孙儿听话,你爹说的没错。”
“小贱蹄子,吃里扒外的东西,现在你男人都要让人害的蹲大牢了,你还帮他们说话?你是不是蠢!”
“败家娘们,就是欠揍。”
段玉森气的又扇了许春花一巴掌,他娘都知道为他前途着想,这女的竟然敢替段林说话?莫不是看上那个废物,想给自己戴绿帽子?段玉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还曾带着小安单独来过段林家,莫不是那会儿就勾搭上了?段玉森看着许春花的眼神阴郁起来,随机又想到邵榕榕。许春花丝毫不知道段玉森在想什么,只是哭着道:“娘,当家的,你们都误会了。”
刚要继续说就算段林贪了银子,也可以家里分了,就算替段林保住秘密的酬劳,段林二人新婚燕尔,定然不会舍得去坐大牢的。可惜徐老太跟段玉森都没给他机会,段大强更是不想因为一个要断亲的儿子而影响段玉森两口子的感情。“多说无用,我心意已决。”
段大强毫不犹豫的就在断亲书上按上自己的手印。段林眼睛闭了闭,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段林……”邵榕榕从来没安慰过人,她知道段林此刻不好受,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段琳感觉到邵榕榕的担忧跟关心,笑着轻声道:“榕榕,我没事。”
“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无论以后贫富贵贱,我们再无瓜葛,您老多保重。”
段林心中自嘲一笑,这就是他拼死拼活,打仗杀敌,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的家啊……当段林的手印按在断亲书上的一刻,段大强心里一紧。以后……他就只有玉森了……里正将断亲书分别递给段大强跟段林,自己留了一份要去官府备案,道:“文书收好,以后你们两家各自安好。”
徐老太心中大喜,终于把段林跟这个扫把星扫地出门了,还有那两个拖油瓶,上什么私塾都跟他们家没关系了,她的玉森,就是老段家唯一的儿子!“里正,赶紧报官!这样的歹人怎么还能留在村里,我们都会被他连累的!”
断亲书在手,徐老太来了精神,催促里正报官,段林如果识趣,就乖乖把银子交出来。“赵叔,我娘说的没错,这可是为咱们全村着想!”
段玉森在旁边附和。段大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段林,左右为难,沉默不语。“林子,你看……”“二叔!二婶!外面来了好多人!”
段小青急忙跑进来,顾不得大人在说话,直接拉着邵榕榕的手向让她出去瞧瞧。徐老太心中一喜。“段林,我劝你老实招了,你到底贪了多少银子?一会儿在官老爷面前我们也好给你求求情。”
邵榕榕越看徐老太越觉得她面目可憎,就是一搅屎棍,老段家就是一坨屎。“老太婆,拐外抹角有什么意思,想分银子?不可能。”
邵榕榕一句话,掐断徐老太所有后路。“小贱蹄子,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败家娘们,老娘等着看你们被抓走蹲大牢!”
徐老太转身就跑了出去,动作那叫一个利索,段玉森紧随其后。被打的许春花见断亲书以签,大势已去,站在一旁低头不语。心中却把徐老太跟段玉森两个蠢货给骂了一遍。院外的人,见屋里终于有人出来,便开口问道:“这是不是住着一个叫段林的?”
徐老太快走几步,仔细瞧了,疑惑的道:“你们是官府的人?是不是来抓段林的?”
现在官爷都不穿官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不是官府的,我们是荣府的,段林在不在?”
为首之人,身着上好料子的长褂,一看身份就不一般,光这身衣服,最起码都要五、六两银子。徐老太不知道什么荣府不荣府,她就听到不是官府的人,顿时老脸一沉。“什么府不府的,莫不是段林偷了你们府上的银子?”
徐老太脑子转的快,一下子就想到其中关键。她就说!那些银子绝对来历不明,不是贪污军饷,就是偷盗得来。这亲算是断对了!为首之人已经被徐老太缠的不耐烦,“废他娘什么话!你算哪根葱,问东问西的。”
这老太婆再胡搅蛮缠,可别怪他动手。“吴管家?你怎么到这来了?”
邵榕榕握着段小青的小手,跟着段林一起出来,段林见到来人,一眼便认出此乃荣府的大管事吴海。“段老弟!哎呀,果然没找错地方,你这也太偏了,可让我一通好找。”
吴海一拍手,见到要找的人,被徐老太惹起的不快烟消云散。“一路奔波,快进屋歇歇。”
段林把吴管家等人让了进来。“段大强,带着你的媳妇儿子立刻离开,我家不欢迎你们。”
邵榕榕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