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们的故事,绮罗知道的并不多,她甚至以为,冷璧还在东宫里当着侧妃。
“她现在还好吗?”绮罗淡淡问起。
好吗?刘暄自己听了都心疼。是他毁了冷璧的梦,是他亲手扼杀了冷璧的梦。
惨然的微笑下,是他掩饰不住的悲伤,悲泣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离开已经有了两个多月,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
绮罗捻着手指,这种结局她早就猜到一二,冷璧即使化作女子也不会幸福,因为她太像自己了,倔强,骄傲。
像她这样的女子根本就得不到男人的怜惜,百年以前,她没有素罗那样的眼泪,所以输掉了玄祁,百年以后,她是魔门之女,身份两重,带着难以原谅的耻辱,在君无忧面前依然是个毒妇。
“既然走了,就让她走罢,你这座华丽的牢笼根本不适合她。”绮罗轻叹,只是觉得,忽然看破了什么,与冷璧产生了共鸣。
就像玄祁给自己的,那不过是一片刺痛的美丽,望一眼,便会泣血。
刘暄忽然拍案而起,他疯狂的奔到绮罗面前,将案上的茶杯掀飞在地,怒视着淡静如止水的绮罗:“连你也觉得这是牢笼吗?”
冷璧走的时候就说过“这华丽的牢笼太坚固,为了爱你我撞得头破血流。本以为。。。我此生再也无法逃脱,至死方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哀伤与绝望能大过我的心死。”
刘暄的拳头被碎裂的瓷片割破,鲜红的血滴在了桌上,他苦笑:“我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为了她,我宁可不做陈国的太子,只要她求我,求我,我就不会那样对她。”
这是绮罗见过最丧心病狂的爱情吧,她的头微微轻侧,勾唇笑道:“求你?为什么要求你?你们这些仗着别人的喜欢,肆虐的践踏别人感情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值得她倾尽所有的爱?”
刘暄眉梢轻颤,他竟无言以对,压低的身子慢慢直立,牵出一抹令人心疼的笑:“可她也不能离开我。”
刘暄终于意识到失去的痛苦,可是,这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怨得谁呢?
绮罗站了起来,红色的裙摆拖在冰冷的地板上,每走一步都能发出沙沙的凄凉声,她的双手优雅的叠放在小腹之间,脸上的神情无比冷漠。
“她离开的时候,或许是想你留住她,偏偏你什么也没有做。”绮罗能感受到冷璧当时的心情,换作她,肯定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留住自己。
殿内一片寂静,他们都陷入了自己的挣扎之中。
大都城外
颇受欢迎的第一丹师归来,引得全城的人为了讲一段心酸的故事而去,君无忧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只是他有自己的原则,每天只会听一个人的故事。
为了公平,他会在讲故事的人中选择一个,幸运的那个可以讲一个切身的故事,按照规矩,可以打动他的就能获赐一粒丹药,如果只是闲话家常,他通常听了开头便没有了结尾。
大都的人都很热情,他们的身上没有可以虐得心疼的故事,君无忧甚至还拍着手掌说“陈国百姓生活在太平盛世之中,哪有什么荡气回肠,闻者伤心的故事?有的,不过是幸福安康罢了。”
他总是潇洒的挥着天青色的长袖,行走在繁华大都的人涌之中,生长在这座北国最美的地方,能有伤心故事的恐怕只有东宫的方向了。
君无忧从衣袖里拿出一只藕色荷包,里面装放着冷璧的头发,此来陈国的原因之一就是帮她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同样,也希望可以在陈国打听到绮罗的下落。
巧的是,他进城便有各种传言;一位红衣绝艳的女子在大都行凶,手段狠辣,将丹门弟子的琵琶骨都刺穿了。后来,那行凶的女子被东宫太子的卫兵抓去,生死未卜。
更巧的是,君无忧竟遇到了那个被刺穿琵琶骨的人。
黄术的玄力尽耗,又受了重伤,伽庆带着他躲在民屋里休养。得知绮罗被东宫的人抓走之后,二人也就没有离开大都,决定留下来等伤好之后再离开大都。可惜他伤得太重,普通的大夫根本束手无策。
黄术瘫坐在药堂的屋外,脸色很差,身上绑了好几层白色的纱布。伽庆抓了几包药就出来扶起他,没走几步,君无忧就将他们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