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护卫忙握紧刀柄,在皇上身边围成一圈。
“姐夫!”李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后,引着皇上和亲卫们走进高台正对的店铺,上了二楼。
鼓声停歇,琵琶急弹,几息过后,众舞姬齐齐行礼呼喝:“迎花神!”
又一簇烟花炸开,空中骤然出现一位身着五彩霞衣的花神。她踏空而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李冬白着宽袍大袖,一条青丝带紧紧的束起纤细的腰身,身后披帛迎风飘舞。她青丝如墨,玉面红唇,一双清凌凌黑漆漆的含情目,自眉心处一朵怒放的梅花状花钿下望来,似妖若仙。
赵玮恒站在二楼栏杆处,看到李冬白犹如神女降世一般飞来,不由得又往前倾了倾身子,似乎想将她拥入怀中。他心头急跳,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在空中飞舞,不舍得眨眼。
李冬白在半空中对他嫣然一笑,身子却向后荡去,甫一落到高台之上,便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扇子。她背对众人,仰头下腰,扇子也唰的打开,遮挡了她的仙姿玉貌。
台下的百姓又是一阵欢呼,卖力的鼓起掌来。
她身姿飘逸,妙态绝伦,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素手,玉袖生风,纤腰曼拧。手中扇子合拢握起,她转头摆身,只一眼就让人心中悸动,秀足轻抬、玉臂飞扬间折扇唰的又打开,遮住她勾魂摄魄的双眸,只留下一点樱唇,如花瓣般惹人遐思,让人只觉得心魂一荡。
隔着高台下的人群,李冬白的一双明眸,每次都会望向对面二楼那道挺拔的身影。而赵玮恒的视线,更是望着这让他日思夜想,如痴似狂的人,从不曾离开。
李冬白朝他灿烂一笑,做出一个口型。
对面的君王便手心冒汗,目眩神迷,感觉她一直喊进了他的心里,她在叫——赵恒。
臂弯的披帛忽的飞起,李冬白急速的踏足旋身间,五彩霞衣突然消散,变成了上白下红的留仙裙。
百姓们热切的眼神更加狂热,啊的惊呼一声,便看到花神娘娘从快速旋转中慢慢平静。
她手持翠笛,轻抬妙目,和着台下众乐师的弹奏,吹出一段令人心旷神怡的笛声。
漫天花瓣从空中洒下,李冬白衣袂飘飞,静静的用目光描画着赵玮恒的轮廓。
“此曲名相思。”李冀在皇上身后低声一叹。
赵玮恒眼眶热辣,一手握着身侧李冬白以前送给她的锦囊,一手紧紧的抓着栏杆,胸口起伏不定。
李冬白如临凡仙子,一曲终了,随着开始变得越发激昂的乐声,又踏着节拍婆娑起舞。
她从容不迫,形舒意广,动作大开大合,充满古意。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她一身冰肌玉骨,行动处颦笑皆宜,媚态天成。
身如软云絮,一步一生莲。流光飞舞中,花神越发朦胧飘渺,水袖轻扬间,她人已腾空而起,飞过对面高楼,再难寻芳踪。
已经看呆了的百姓,都仰着脖子目送花神娘娘远去。
台上众舞姬齐拜:“恭送花神!”
台下的百姓好似纷纷如梦初醒,不少人跪地行礼,随着台上恭送之声齐喝:“恭送花神!恭送花神!”
至此,所有看过花神舞的游人,全都终其一生不能忘怀,在和其他人说起时,不免引以为傲,述说着何谓一舞倾城。
而花神舞,也被大江南北争相模仿,迅速在整个大梁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