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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天下（第1页）

站在茫茫人海，仰望无尽星空。脚下的路虚无缥缈，炙热的心充满力量。盖聂也遇到了自己心中最为无法释怀理解的悬空之境中。

看着师父佝偻的身形，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盖聂走上前去，轻轻地问道：“师父！！是您吗？？您老人家怎么在这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走出的困境。

老人看着眼前的盖聂，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一笑，对于他而言似乎很了解盖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宠爱和和蔼可亲。

面如此熟悉的面孔，盖聂其实已经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自己的心中有一种欺骗自己的感觉，他觉得这一切就是这样，能够遇到自己的恩师十分的开心。

于是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起自己的经历和故事，讲述自己如何一步步成为人们心中的剑圣，跟着游侠一起除暴安良为了天下生计不断地努力。以及最后落幕与众人一起的经历。

师父看着盖聂，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聂儿！！你长大了，经历了很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从理想踏入现实的时候就知道曾经的豪言壮志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即便是这样还没有放弃，说明你自己一直都是有一种执念。这种执念就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我把毕生所学都交付给你和小庄，是因为我知道人生之路是那么的漫长。

我是看不到未来的终点，只是你们可以在这人世之间少走弯路。至少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无论前方的道路如何，只要你能够迈出第一步就意味着你们超越了我们，也就是你们所得的答案。”

老者捋了捋胡子，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想起盖聂与卫庄两人纵横天下的豪言壮志，却不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其实也不复杂。

只不过想要撬动这个世界，是需要时间的沉淀，也是需要做出命运的抉择。如果一个人可以一直选择正确的答案那么他的一生就是错误的，如果他一直选择错误也可能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对错，更没有原本的纵横。当入局的那一刻就必须面对事物本身的两面性，哪怕是最为简单的事情，稍不留神就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打击。

盖聂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陷入了沉思。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么多的大道理，经历了那么多的人世间的是是非非，从自己的心中已经想好了改变这一切的完美世界。

可是真的到了相应的年纪，也会发出同样的感叹。感叹这个世界的复杂性，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似乎所有的故事发展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即便是自己想要扭转乾坤，最后发现自己早已经被压在了大山之下，永无翻身之日。

迷离的眼神，忽然看着师父哈哈大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释怀了。或许曾经有过无数的理想，想过无数的可能，也试图改变过命运，最终站在原点时才醒悟自己的渺小。

也为自己所经历的风风雨雨折服，刚刚笑完就看到师父已经准备好了酒席。面对如此应景，盖聂也毫不客气的盘坐下来。举起杯中的浊酒细细的品味。

酒并不是什么世间良药，只不过可以在五味杂陈之间舒缓自己对于苦难的理解。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有中年人才会喜欢饮酒，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享受短暂与这个世界的连接做回无忧无虑的自己。

盖聂饮过一杯酒之后，赶紧给师傅说：“云娘还在故地，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名字叫做盖哲庄，虽然说有点想要暴走师弟的意思，事实上我想让孩子安身立命，能够领悟人生的奥秘，不再像我们一样虚无缥缈。”

白云先生看着盖聂，若有所思随后释然。缓缓的开口说道：“是啊！！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无论是武功盖世也好，还是聪慧过人也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庙堂莹莹皆为利驱。

少年的意气风发只不过是对于这个世道的沧桑的惊鸿一瞥，功拜九卿，四海纵横。所有的一切都是希望得到一个名分，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是走的越高就越是身不由己，甚至是困死与自己的权患之间。

学会适应这个世界，在有限的机会之中更进一步，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或许才是最好的答案，哪怕真的才学八斗，隐入尘烟何尝不是一种幸事呢！！”

白云先生的话似乎是在指引盖聂走向正途，也像是在为自己的人生经历延续。能够带出来盖聂和卫庄这样的旷世奇才，似乎对于他老人家来说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只是白云先生的弟子并非只有盖聂卫庄两人，相对而言两人的名气最大，影响更为深远。有些人则是选择初入仕途，在卑微的位置就开始享受自己的生活，有些人则是连头都没有抬起过就消失在茫茫人海。

理想和现实之间的碰撞，拥有理想就是因为对于现实生活的不满足，想要改变自己的处境，这样的人总是要面对选择，往往通过个人的割舍来换取微不足道的成就，即便是一点点也是非常美好的自豪。

但是更多强大的人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自己努力学习并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是丰富了自己的生活，丰富了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和角度。

两种天差地别的区别，对于整个门派而言是非常有意思的，往往能够走出圈子的人都是为生活所迫，那些寂寂无名的才可能是人生的赢家，因为他们不需要证明自己，需要用一种方式改变命运，他们已经没有缺失。

盖聂的心中总是想着师傅是有遗憾的，因为像是师傅这样的大才没有得到相应的成果，只是努力的试了一下就可以安定天下。可是终生也没有离开白云山，想想也是遗憾的。

自己的幻想始终是幻想，盖聂再一次倒了一杯酒，轻轻地将这杯酒缓慢的喝了下去，这一次他能够感受到酒水到嘴里的冰凉，也能够在味蕾上面感受到从从舌苔到舌尖的那种苦味的味道慢慢的渗出了。

以及那种浓郁的汤感，细细的品味下，终于在越过这一切的背后中感受到了五谷的味道，五谷的芳香就像是浅浅的鲜花直击灵魂，短暂而又丰富。随后就是长久的甘甜回眸，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新。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吹来狂乱的大风，吹的盖聂有点呆木，似乎是在想什么东西，娟娟细雨打在他的脸上初带温暖，后来渐渐地冰凉。

反应过来的盖聂就感受到雨点开始慢慢的变大，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雨了。马上就是眼前一黑，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