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尖刀捅穿肚腹,少年拽出刀来,把她踢进了棺材,下令道:“钉上。”
她在疼痛中,手指不由得伸展,掉出一枚丹药。
棺材盖合上,黑暗压顶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醒来,棺木似乎在晃。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南边这个是国师的,打开。”
声音有些耳熟,或许是哪个守卫。
“没有。”过了一阵后,有人这么回答,“国师都死透了。喏,有几颗药,我估摸着不顶事,这神神叨叨的,都疯了。”
“开那个。”有人下令。
“陪葬那个?”
“算了,相识一场,把国师盖子合上。多有得罪。”
人们渐渐走了。她抬手触碰棺材盖,被钉死了,透出细微的空气。她勉力抓起散乱的丹药,腹痛难忍,她吞了第一颗,在身下寻到两吊钱。
抓了一个大钱往缝隙填,塞在钉子旁边竭力撬动,透出一条极细的缝隙。
她精疲力尽,躺在晦气的棺材里。
腹部的伤痛似乎正在逐渐消失,她恢复了些力气,便继续抓起大钱撬棺材。
她也不觉得饥饿,甚至连口渴也浑然不觉,那时她意识到,她或许真是吞了长生不死药。
打开棺材是她吃掉第二颗之后,她打开了国师的棺材,只看见一具枯朽收拢成小孩大小的干尸蜷缩着,散乱着三四颗看起来很像长生药的丹药,她嗅了嗅,刺鼻难忍,于是扔掉。
她在墓中每日画字以消磨时间,并不知自己过了多久。那时她还没有算出一颗丹药能撑百年,只是等自己手背皮肤有些松弛了,便吃一颗,如此吃了五颗。
她隐隐抱着些期盼,若是真能长生不死,或许能在七颗丹药都吃完前,再到人间走一遭。
直到那日,上头传来极大的动静,墓门打开后,扎下一块儿钢铁的架子。
上头有人说:“先别急,之前闹了那么多晦气事儿,给商总打个电话。谁都不许下去。”
商总……她那时不太会说话了,许久没和人沟通过,只好重复从前说过的话。
她在底下等着人下来,没曾想晚上就有一对夫妇下来,兀自嘟哝着什么早来早拿好处回去供姑娘念大学,再也不打这求毛工了。
夫妻二人手脚利索,进来挖土运上去,她在暗处凝视这两人,隐约觉得面善,心里觉得旧相识。
等她想起自己曾在张绪家相框里见过这两位时,那两位已经不知天高地厚地架起了□□。
“这儿又有道门,炸他娘的。”
“别,容易塌方。”
一个瘦长身材的小姑娘下来了。
短发,短上衣,紧身裤,板鞋,从挖开的口子钻下来:“爸!妈!别这样!你们老板知道了就完蛋了!”
“张绪,你懂个球,出来混得留个心眼,就你这还打工,趁早回去念书!”男人说。
女人说:“啊呀你的嘴就没个好话,阿绪,妈跟你说,我跟你爸跑工地行,难能碰到这儿,你爸说下头有古董。咱们就悄悄拿一点卖出去,你就回去上学哇,够你上大学了,爸妈就不出去打工了,回村里陪着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