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忍不了那小子了,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派去下面的分公司,还美其名曰什么独立运营,自主性更大……”张立秦面色逐渐狰狞,“还说什么让我过一把当一把手的瘾,祁俊刚弄成那样,他现在提这回事是什么意思?讽刺我吗!”
黄庭将手机收回了兜里,“立秦,别这么大的火气,你仔细想想,我如果不阻止你,你在会上直接提反对意见?”
“现在董事会半数以上都是他的人,公司股权也近半捏在他手里,你去提反对意见,有什么用吗?”
“那又怎么样,你、我,再加上老陈他们几个董事,我们一起拟份声明,白洛鸳能不作考虑?”张立秦冷哼一声,“他要是不想要这个上市公司了,确实可以当我们几个不存在。”
黄庭摇了摇头,“问题可不在他那。”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张立秦,“立秦,你真觉得,这份声明能拟的出来吗?”
“什么意思?”张立秦瞪眼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啊,立秦,你看看现在的董事会,再看看现在的股东态度,”黄庭叹息道,“自从双头董事会消失,新的董事会重建,就该认清的,以前能由我们把控的祈锦早已烟消云散,也早就没有什么……阵营一说了。”
张立秦寒着一张脸,沉默了许久,依旧不甘心道,“那就只能拱手把祈锦让给那个毛头小子吗?”
“你看他才当上董事长没几天,就开始动我们这些祈锦的老人,真当我们这么多年是白干的吗?”张立秦骂骂咧咧地说,“当初真是看错这小子了,还真以为他是什么纯良无害的小孩,没想到这么心术不正,简直是狼子野心,尝到一点肉腥味就想着谋朝篡位了。”
“你看看他在董事会上嬉皮笑脸那样,十几个人属他年纪小,也数他没个正形,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遭人嫌吗?!”
黄庭微笑着,神色变得让人琢磨不透,他温声道:“立秦,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
“怎么,你觉得他现在这幅目中无人的模样比之前屁颠屁颠跟在我们后面更讨喜?”
“不,我只是想问你,立秦,你是不是忘了,白洛鸳本就是祈锦的正统。”黄庭看向廊道的尽头,电梯下行的箭头正闪着红光,“如果白凤鸣不死,白洛鸳继承他的位置,接任祈锦董事长,也只是比现在晚上个十几二十年的问题而已。”
张立秦深深皱起眉头,眼里充满了不赞同,“老黄,我看你也忘了,白洛鸳以前上大学学的是数学,白凤鸣还说过,他将来是要继续深造进科研院的。”
“如果白凤鸣不死,白洛鸳恐怕连祈锦的门都不会进。”
“是,”黄庭又笑了一声,声音既没有愉悦也没有低落,只是很平静地说,“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是……上天注定的事。”
黄庭宽慰道:“立秦,就这样吧,你我都五六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挣什么挣,去分公司也没什么不好,清闲自由,没人管束。”
张立秦琢磨了一会儿,变了脸色,“老黄,我说你今天怎么跟我说这么一大通,你这是被白洛鸳收买了过来当我的说客了,对吗?”
黄庭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你这就错怪我了。”
“错怪什么?”张立秦走进了刚刚打开的电梯,将黄庭落在外面,他厉色看着黄庭,“别忘了,我们早就回不了头了。”
“还有,我们还没到无牌可出的地步。”
黄庭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彻底隔开了他和张立秦,他站在远处,沉默不语,脸色有些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灵的呼唤,意识才陡然被唤醒。
那声音颇为乖巧甜腻,不难想象,声音的主人定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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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数据好差,看来只有我写爽了哈哈
第17章鸳鸳
黄庭是看着白洛鸳长大的。
他和白洛鸳的父亲——白凤鸣关系很亲厚,他比白凤鸣大上几岁,很多年都是以兄弟相称。
白凤鸣与祁家千金祁萱和相识相爱到结婚,黄庭都是见证人。甚至祁萱和生下白洛鸳时还没离开医院时,他也是第一批去看望的人。
时间久远,黄庭已经记不清当时具体是什么场景了,他只记得,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襁褓中的小娃娃,真的是漂亮又可爱。浑身白白嫩嫩的,眼睛弯弯,像是会说话一样,放在一众刚落地的婴儿里,也能轻易分辨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白洛鸳转眼就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开始识字写画。
那时候,他和祈锦的几位董事,经常去白家老宅做客。白洛鸳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后面,一口一个叔叔、一口一个阿姨,声音甜得如同让人含了蜜一般。
没有人不喜欢白洛鸳。因为他不仅说话甜,更比同龄人聪明、懂事。他学什么都很快,根本不会让大人有教不会的烦恼。他又很乖,有什么磕磕碰碰或者不高兴了,也不会哭哭闹闹惹人厌烦。
白洛鸳好像没有叛逆期,无论是父母还是长辈,提什么要求,让他去做什么,他都是乖乖听话。
他被所有长辈宠爱着、溺爱着长大,也没有生出骄纵傲慢来,而是满足着大人的期待,长成了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