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安还莫名其妙,文轩已经冲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
力道之大,好像要捏碎他一样。
抓错人了?
好像也不是……
一瞬之间,方慕安竟错觉文轩下一秒就会把他搂到怀里。
四周太黑,两个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方慕安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酸的感觉来的太快,满溢而出,连喉咙都有点痛。
段鸿的状态显然跟他们两个天差地别,“文兄怎么又回来了?”
文轩这才一点点松了抓方慕安的手,抚平心绪对段鸿笑道,“段兄的汗血宝马日行三千,一来一去也用不了半日。”
段鸿一头冷汗,合着文轩是把他的汗血马玩了命的糟践,“我们不是约好了七日后在杨柳庄见面吗?文兄何必急着赶回来同我们会和?”
方慕安暗自庆幸,要不是文轩回来的及时,他恐怕已经被人这个那个了。
文轩点了根柴火,段鸿与方慕安也来帮忙,合力把刚才熄灭的火堆又重燃起来。
三个人围着火堆团团坐,文轩的气这才完全平顺,可他的脸却还是红红的,眼睛也被风吹得盈了一层水气,比从前更妖艳了几分。
方慕安一看他就看直了眼,目光久久不愿从他脸上移开。
他被文轩缠的如胶似漆的上一个任务……要是他没死,也不知道真相,永远懵懂无知地呆在那里,大概也没什么不好。
打从火光亮起,文轩就没再看方慕安一眼,只低着头呆呆地望着柴堆,像是有一肚子的话等着说。
段鸿也看出文轩神情不对,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文兄,是不是京中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文轩强挤出一个笑,幽声对段鸿道,“皇上以私养兵马,暗通北琼,贪赃枉法,据捕伤人几条罪名为由,定了段兄的谋反罪,抄没了段府的家产,将一干婢妾奴仆收押,或充军或变卖。”
段鸿如遭雷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我老祖母人在哪里?”
文轩抬头看一眼段鸿,摇头叹道,“说是皇上体谅老夫人,未曾连坐,只削去一品诰命的封位,至于她的人流落在哪里,我还未曾查到。”
段鸿好一阵撕心裂肺,“祖母年事已高,身无分文,又身旁无人,她如何安身立命?皇上这么做,不是要了她的命吗?不行!我要回京!”
话还没说完就急匆匆地要上马。
文轩忙向方慕安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把段鸿拦住了。
方慕安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上劝了一句,“那匹马已经累的少了半条命,你这是要把它另外半条命也骑没了?”
现下实在不是该笑的时候,文轩却还是因为方慕安的话露出了一点笑意,好在他眉眼间正色凌然,“回京是一定要回的,我们却不可自乱阵脚,万事要从长计议。”
“文兄有什么打算?”
“如今你我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想要在文京城随意行走,打探消息,不乔装改扮是不行了。”
段鸿看看文轩,又看了一眼一个劲点头的方慕安,这才稍稍平复下来,牵着马出去,找汁水茂盛的草叶喂它。
汗血马马不停蹄地跑了半日,顾不上吃也顾不上喝,当下已饥渴的够呛,段鸿心疼的不得了,一路牵马找晚间的露水,不觉越走越远。
火堆前就只剩下文轩和方慕安。
方慕安感叹一晚的变数,心里滋味万千,偏偏文轩看他的眼神又让他觉得很无措,尴尬中,就没话找话地说了句,“文公子……一下午跑了这么多的路,一定是累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