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使我洋洋得意,兴奋异常,好像本城是我个人的一样,而我在此的居住空间不过一百八十平米。
我正想着,手机响了,我一看号码就知道是叶奕雄的,我准备不接,他每逢找我都带着命令的口气,不赴约似乎是不行的,我就每约必赴,弄得我跟他不知道究竟是党指挥枪还是枪指挥党了。我按了一下手机,我想按关闭键,谁知手机居然通了,慌乱中我竟按成了接听键,真是天意啊!
叶奕雄赤裸裸地说:好几天不见了,你就当真不想我,怎么从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呢?
我有点冷漠地说:你有老婆,我天天打电话,角色不就颠倒了吗?
叶奕雄显然不耐烦了说:又来了,三句话不离本行。我老婆哪有你有魅力呀,你让我天天想。
得了,别神经了,快说,什么事找我?我急切地问。
淘了一枚玉佩,据说是战国时期的,有没有兴趣来欣赏,顺便一起吃饭?叶奕雄说。
我有点嗔怪道:这几天你的同学赵宗平策划了一个有关城市建设方面的会议,我正在会上跟踪报道,怎么会有时间应付你这雅兴,你真是有闲阶级呀!我想把叶奕雄推开,眼下我哪里有时间跟他附庸风雅。
叶奕雄听出了我的推辞,便醋意地说:怎么,傍上我的同学赵宗平啦?那可是有前程的人啊,海归派,未来副市长的候选人,一个有正儿八经实力的腕级人物,比我强多了。不过,你是通过我认识他的,应该说我比他先到。
好了,你别没正经的了,人家这里有事要做呢。我欲打断他的话。
嘿嘿,刚有新朋友就不认老朋友了?跟你说,你这是妄想,我一封投诉信就可以断了他赵宗平的前程,你是我的,看他敢动?!叶奕雄越说越离谱了。
我怎么是你的,跟你有法律上的认定吗?我愠怒地说。
郭婧,你今天先别说这个,如果你有情义,马上到我这里赏玉,如果你无情,那就别来,我过会儿到你那里,把玉佩也带去,怎么样?我们俩是两情相悦,姐姐再无情,弟弟也是要谦让她的。叶奕雄死乞白赖地说。
听说叶奕雄要到我家里来,我紧张极了,李曼姝此刻就在我家中,这事一旦让叶奕雄捕风捉影,就会乱了我设计好的方阵,八角楼是他发财的梦想之地,他还想借赵宗平的权力得到它呢,我从中掺和这事,等于釜底抽薪。不行,绝不能让他觉出蛛丝马迹。我只好妥协说:好吧,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不过呆不长,我正在会场采访呢。
我掉转车头奔向叶奕雄的住处,我的车速真快,好像飞起来一样。
叶奕雄的家里已经快被古玩堆起来了,他几乎什么都收藏,最初是青花瓷,现在又收藏玉器,我房间里的许多古玩都是他放在那里的,他说要我保管,我当时问:如果坏了怎么办?他说:坏了是我的,不坏就是你的。为了逗他,我举起一件青瓷瓶欲摔,他吓得脸都白了,后来他说瓷器碎了就不值钱了,有的瓷器就是他的命根子,他指了指手里握着的青花瓷壶。我说:逗你呢,你真以为我那么没文化吗?
叶奕雄见到我,伸出双臂欲拥抱我的样子,我闪身躲开了,脸上带着愠色说:我跟你哪里是&ldo;第四感情人&rdo;,我是你的第一感老婆啊!你几乎想见我就见我,从来没有过阻拦。
叶奕雄说:如今就时兴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多好啊!
在我转身的时候,他还是从身后抱住了我。我挣开他的手,冷冷地站在一边说:快把你的玉佩拿出来吧,我马上要到会场去呢。
叶奕雄说:不就报道个赵宗平嘛,没问题,他怪罪下来有我呢。说着,便将那枚古玉佩拿了出来。
这真是一块好玉,温润剔透,但是不是战国时期的古玉我不敢说。
叶奕雄得意地看着我说:在所有做首饰的材料中,玉与人最亲也最近。黄金是钱,钻石是价,而玉是生命。这你信不信?叶奕雄将玉佩握在手里继续说:握玉在手中,轻轻地抚摸再抚摸,就像抚慰自己光滑的肌肤柔软的心。你会感觉玉是活的,有体温有心跳,有温润的水份,正和着你的思维在跳动。有位玩玉的行家跟我说,让玉常常贴着肌肤最好,玉不会辜负你缕缕的滋养,时间久了,玉就像有灵性的鸽子,即使放飞也记得回家,因为经过你体温的玉,必定会留住你的生命气息。
叶奕雄就是与众不同,他这张嘴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一块玉佩就罗列了一大堆堂皇的理由,幸亏我不是买家,否则非被他唬弄了不可。
我拿起玉佩在光线下晃了晃说:只知道唐代古玉、宋代古玉、明清古玉都是难觅的好玉,战国时期的玉还没怎么听说过,当然古玩还是讲究年代的,年代越久越好。但这枚玉佩的雕工好像不是太精细,你看这上面的花纹不均匀。我将玉佩递给叶奕雄。
叶奕雄接过来在光线下晃晃,忽然说:你还真说着了。
好的玉料仅仅是制作玉器的基础,它的价值还是要以人工设计雕琢后才能体现出来呢。唐太宗说的好:&ldo;玉虽有美质,在于石间,不值良工琢磨,与瓦砾不别。&rdo;所以说,玉工水平的高下又是决定玉器品位的重要砝码。我停住话打量叶奕雄,感觉他的情绪已被我一番话打得一落千丈了。
照你这么说,我费了半天劲淘来的这块玉佩并没什么价值?叶奕雄忐忑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