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奶奶,这是夫人送来的东西,请您过目!”柳诗婷的婢女低头说道。
苏婆婆吩咐婢女收了送到库房去。
“七姑奶奶,夫人吩咐了,定要您亲自过目,才不会枉费她一番心意。”她们也不是善类,就想着看七姑奶奶的笑话。
苏婆婆想呵斥她们,被七姑奶奶制止了。她倒要看看柳诗婷给她回了什么礼物。
打开盖子,上面是一对玉如意。
这不是我的嫁妆吗?七姑奶奶心中暗叹,眉宇间顿时皱在一起:拿着我的东西巴结黄家,宫老大真是不要脸。想到在宫家的日子,丈夫还在的时候,多少有点威势,他一走,所有的人都开始为难她,刁难她,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抵挡。好在黄老爷仁慈,把她带回来。还给她特权,让她不受别人限制。她深刻知道,一个女人,特别是寡居的,若没有足够的权力就必须有金钱,那样,才能指使别人帮你做事。
柳诗婷不是想看到我动怒吗?我偏不。她很快恢复常态,平静地对苏婆婆说,“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现在物归原主,也是合乎常理,你们拿到库房,我要添妆。”
听完婢女的回报,柳诗婷怒气更深:她怎么能如此平静地接收?本以为她会生气,会觉得心烦,会把玉如意退回来。要知道,那对玉如意,是黄家先祖好不容易置换得到的,本以为送给宫家后,就没有回音了,哪知道宫老大生意不好,送来巴结。
“七姑奶奶,外边传来消息,说有人找!”小丫头出现,及时打断了七姑奶奶的沉思。
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找呢?七姑奶奶抬起头,刚想问是谁,小丫头已经小声地说是方若晨派人来叫她到上次会面的地方。
她听完,机灵地站起来,回房间换上素净的衣裳,到约定的地方去了。
七姑奶奶进门的时候,看了一下门外装门神的两兄妹,笑了笑,进去了,房间里,方若晨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看到她就站起来问候。
“若晨呀,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坐下说话!”七姑奶奶看到旁边的包袱,便知道吩咐她做的衣裳已经完工了。
“七姑奶奶,你吩咐若晨做的衣裳,已经做好了,你查看一番,有需要修改的,便再做打算。”方若晨也不说什么,她的目的就是交成品。
“若晨呀,咱们的手艺虽比不上绣娘,但也是训练多年的,修改不修改的,我看就不必了。”接过她递过来的包袱,希望能起作用吧。
寒暄完毕,两人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冷寂。
如此待下去,也没什么话题,方若晨聪明地站起来告辞。
“好!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七姑奶奶!”七姑奶奶点头,见到她人就行,何必在意她要说些什么。
她走后,七姑奶奶打开包袱,拿出那件衣裳,她还体贴地绣上青草丝,看起来格外精神。希望竹轩懂得自己的一番苦心。走出门后,吩咐小厮把包袱送到萧掌柜那里,他会有办法送到黄竹轩手中的。
“方有钱!”三姐弟一起往前走,刚巧在路上碰到方有钱,他前面走的钟君莫停下来看他们。
被叫上名字,方有钱左右为难,看一眼钟君莫,说话怕少爷惦记,不说话怕堂妹想多。
“二堂哥,最近怎么不见你跟大堂哥回家呢?二伯娘常念叨呢!”方若晨留意到他的眼神,是她委托萧掌柜替他们兄弟找活的,他们最初是在钟家药铺帮忙,最后不知怎么的,调到钟府。
“最近比较忙,白天太累了,回家太累了。”方有钱小声地说。
白天太累?钟家怎么虐待下人了?钟君莫想要走上来教训他。被邱若雅的剑把拦住了。
他看着她扬起的头带着蔑视,心中觉得有趣,以为她不过是吓唬他,推开剑把就上前想对方有钱说话。哪知道她一个转身,狠狠踢在他后背上,直接把他弄倒在地上,剑把抵住他的后背,狠狠地戳一下,疼得他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若雅,你干什么呢!”突如其来的事情把方若晨镇住了,她呵斥邱若雅。
“少爷,你没事吧?”方有钱赶紧走过去推开搬走邱若雅的剑把,关切地扶起钟君莫。
“哎呀!”钟君莫疼得大喊,实在是太过痛苦。从小打到大,他都没有受过这么疼痛的感觉,剑把抵住后背的那一刻,骨头仿佛都要断了。
“二堂哥,快带钟少爷去看大夫!”方若晨提醒道。方有钱赶紧背起钟君莫就往前走。三人跟上他们的脚步。
钟家是世代药家,药铺有自家坐镇的大夫。当他一看到自家少爷哎哎直叫唤地时,赶紧上前搭把手,扶进里间查看情况。
钟家常年赠送药物,在城里的威望极高,邱若雅这次对待钟家少爷,算是闯了大祸了。钟家要是责怪下来,无法抗衡。
“明山,这个钟家少爷顽皮是出了名的,人却不算太坏,只要他没有记挂,就不会有事,他喜欢别人听他的话,你去劝劝若雅,让她向他道歉,把他的怒气抵消。”方若晨把邱明山叫到一边。
邱若雅听到周围人说得罪钟家就是得罪城里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不过是跟他开玩笑,哪知道事情会这样。
房门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喊声,外边的人听着都揪心。
每传来一个声音,邱若雅就听到被人的指责,她知道自己错了,忍受不住,掀开帘子进去了。
“你,你想干什么?”钟君莫本来是坐着的,一看到她进来,赶紧拿起被子盖住上半身,脸朝里边怒吼道。他不想被一个姑娘看了自个的身体。
方有钱无奈地看着邱若雅,眼神示意她要好好道歉。带着大夫出去了。
“大夫,钟少爷怎么样了?”方若晨走上前,焦急地询问。如果有什么事,她愿意一力承担。
“没事,休养一阵子就行了!”大夫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希望等钟老爷到来的时候,事情不会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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