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安知珺的哀求,裴彬默了默,看着案上的枇杷,又落到安知珺脸上。
安知珺会意,看向案上托盘里团放着的一嘟噜枇杷。
是庄子上的管事特意新摘下来给她这位未来的三奶奶尝鲜的,个个浑圆饱满,她伸手,摘下一颗黄澄澄的大枇杷,一点点地将皮剥下。
裴彬看着那玲珑的玉指剥出了嫩黄带汁的果肉,递到他唇边,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眉角间净是愉悦,低头咬了进去。
果然,自己剥的枇杷,就是没她剥的来得美味。
“三爷?”安知珺仰起头看着他,哀求。
“还有呢!”裴彬再看向那宝石般的果儿。
安知珺无奈,回头再将那枇杷摘了几颗,剥一颗,喂一颗,吃到最后,裴彬一双凤眸微微弯了起来,神色未曾有过的柔和,看安知珺还要去摘,握住她的手腕,“够了!”
安知珺看着指尖儿上粘着的枇杷汁水,才要去拿帕子,裴彬低头,张口含着那沾汁儿的两根玉指吮了吮。
“三爷?”感觉到酥酥的温软触感,她一下将玉手缩回去,惊呼。
裴彬浅浅地笑了起来,拈起一张新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看娘子咬着红唇拿帕子擦着自己吮过的手,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捻她那发红的耳垂。
他发现了,她很容易害羞,每次害羞的时候,耳根都会泛红,这个时候揉她的小耳儿,不仅手感好,人也会不知所措。
果然。
娘子原本擦着手的动作停了下来,绯色从耳根蔓延到脸上,身子微微战栗起来,让拥着她的他感受到软软的身子颤着,令他也浑身酥麻起来,他俯身,双手交叉着紧紧拥她入怀:“蓁蓁!”恨不得当即将她拆骨入腹。
安知珺蜷缩在他怀里,半点动弹不得,感受着喘息声浓浓地响起,在炙热的气息中,她闭了闭眼,抓着他环抱在自己腰上的臂膀,竭力保持着理智:“三爷,你答应,救我祖母好不好?”
原本闭着眼睛埋在她脑后耳鬓厮磨的裴彬一下缓缓睁开眸子,眉头微蹙。
啧,真是大煞风景。
“三爷?”安知珺低低地恳求。
“知道了!”裴彬慢慢道,“我姑且派人,去彭城一趟,务必护她周全,你放心了?”
安知珺松了口气,才要道谢,听得房门那头管事唤了声:“爷?”
“何事?”好事三番两次被扰,裴彬面带不耐。
“是范爷过来了。”
范怀骥有结果了?
裴彬一愣,安知珺亦揪起心来。
裴彬阴沉着一张俊脸走出来的时候,范怀骥也刚换过一身新衣。
方才掘坟挖墓,再重拾多年前的老行当,听这裴三当仵作差遣,沾染过尸气,一回来便熏香烧兰,先洗去一身晦气。
“如何?”裴彬看着范怀骥整理着衣襟,拧着眉头问。
“我说的事,怕你也猜到了。”范怀骥心里疑虑。先前不久,他才查验过原定国公世子的骨骸,煮骨验尸,证实当年因病去世的定国公世子竟有中毒症状,今日他又被裴彬叫来给这柳氏验尸,起出残余的尸骸,如法炮制,再度证实,那柳氏竟然亦是毒素入骨。
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那柳氏,当真是被毒死的?”裴彬见范怀骥点头,证实了自己心中猜想,又问:“我让你查当年给定国公世子看病的太医,查出是何人了么?”
当年定国公世子身患重病,自是叫了大夫看诊的,然而,患者身中奇毒,为何无一人诊出?
“查出来了,是太医院的前医正林老太医。”说到这个,范怀骥的脸色也不堪好看。
林老太医是他父亲的恩师,亦是一路提拔父亲到如今医正这个官位的上峰,早在几年前就告老还乡了。
范怀骥对这位林老太医印象不坏,毕竟也做过几年他的入室弟子,如今查出定国公世子中毒一事竟与其相关,心中不免恐慌。
“但未必这事便是他干的。”范怀骥林太医辩护。
“我没有说便是他干的。”就如同他当年病重那般,便是请了好的大夫对症下药,养好了一阵子,但幕后之人不死心,下毒方式防不胜防,再加上有心人隐瞒,任谁也不知患者并非生病,而是中毒。
怕定国公世子跟柳氏的情形,也与当年的他情况类似。
只是如今可以确定,定国公世子身边的有心人是明惠郡主,柳氏身边的有心人怕就是安尚书,至于他身边的有心人……
裴彬冷哼了一声:“这事,范兄暂且替我瞒下,等寻了个好时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