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内发生了很多事,从小的看高瑞和老徐又吵了八百零一回架,第八百零二次要闹分手。“金鹿”奖又颁发了两次,每一次的主持人都是蒋思思,而蒋思思永远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提起唐荟,然后会场就变得一片沉默,还能听到压抑不住的哭泣声。苏玉小小年纪就要结婚了,对方是一个比她大了将近二十岁的男人。从大的看,经济危机又再一次席卷了全球,气候变暖成了无可避免的事情,美洲地块又漂流了多少纬度,北极冰川又融化了。
数不胜数。
但是唐荟已经没有醒来。
箫悦带着早餐走进病房,这个病房的护士对她熟的不能再熟,微笑地迎接了她,把还未开始做的工作交到了她的手上,然后静静地走出了病房。
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箫悦和唐荟的关系。
她们当年出柜出的轰轰烈烈,甚至是唐荟直接在接过影后奖杯的时候出的柜,反对的声音也有,却在这两年之内慢慢地消失了。
也是,箫悦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谁有会再苛责这一对可怜的同性恋人呢。
又到了寒冬时节了。
箫悦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她被刘海挡住的额头上留了一小块疤痕,是当年留下来的,平时被刘海遮住,没人看得到。箫悦又把自己的手套给摘了,还有外套,挂在了一边,卷起袖子,开始给她擦拭身体,按摩肌肉。
唐荟的肌肉不可避免的有些萎缩,但是还是很好看。在箫悦眼里,就算唐荟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她也是最好看的老太婆。
箫悦干完这些事情之后,给唐荟穿整齐了病号服,坐在她最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握住了唐荟的手,开始读一些书。
她今天念的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第五首,她最近也在看这些美妙的诗歌,流畅的英文赋予了他们最美的感触。
“tho。”
“tahdwell。”
“……”
她念完了两首,合上了书,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上她的眼睛。
她还是那么美。
岁月在她脸上毫无变化,雪白的脸依旧毫无瑕疵,美的无可挑剔。
箫悦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毫无血色而又微凉的唇。
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在脸上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触感,像是最轻柔地羽毛划过皮肤,轻微的痒,却又那么的眷恋。
“你又偷亲我。”
“从你刚刚念诗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你能不能念一些我听得懂的东西……”
沙哑而又不可避免的缓慢的声音,带着释然而又解脱的声音。
箫悦低下头,看着唐荟轻轻张开的双眼,唐荟费力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近乎于压在她身上的人。
虽然完全没有触碰到。
“好了,你……”
唐荟一句话还没有说话,箫悦就猛然低下头去,把头埋进了她的肩窝里。
一片湿润从那里扩开来。
虽然来得太晚,但是终究,她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再无其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