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梢眼。。。”
“确定?是这样,还是这样?”
“是,是这样”,大汉指着其中一个眼睛形态。
“下一个,是否有明显颧骨。”
“颧骨,颧骨很高。。。”
一个小小的目击证人,也敢来为难顾秋白,大概是把她当成好欺负的,只会埋头画画的小姑娘了,故意折腾设计的甲方多了去了,这点程度对顾秋白来说不痛不痒。
顾秋白声音不大,但让人不敢忽视。每当大汉犹豫不决的时候,顾秋白就会快速的画出几种五官的模型给他对照,配合顾秋白面无表情的脸,看垃圾的眼神,大汉感觉压力很大。
多年画画练出来的手速,在顾秋白还没画完之前,便默默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几位画师同僚,在顾秋白落笔时站在她背后看的目不转睛。
他们自小学画都是为了陶冶情操,讲究静心,意境,哪有见过这样画画的手法,在场之人心境各不相同,有人认为这么画失了画的灵气,有人认为这是一种新的流派,值得学习,有人则沉浸在顾秋白的阴影线条里,惊奇画居然还能这样画出明暗关系。。。不过这些顾秋白都不知道。
顾秋白很快便完成了一张通缉令,落笔,陆鸣鹤眼里满是赞叹之色,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名不虚传,神乎其神!”
顾秋白直直地看向他,意有所指:“我以为还原犯人肖像关乎司法的公平正义,是重要之事,需要谨慎对待,并不是用以官僚相争的伎俩。”
陆鸣鹤颇为尴尬,这件事原本并不是他的主意,但他的确想看看新来的画师水平,所以并未加以制止。
他慎重地向顾秋白行了一个礼:“无意冒犯,此事确有不妥,日后顾大家若有任何需要,大理寺将全力配合。”
顾秋白不咸不淡,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陆鸣鹤也不再多说,总归只是借调,虽然把人得罪了,但他观顾秋白的行事作风,应当还是会好好完成工作的,那便足够了。画苑其他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他们少卿把人得罪了,拿点纸又算得了什么,记在少卿头上就是了。
顾秋白理直气壮地从大理寺带了不少宣纸回家,她之前的画具基本都是宋卿卿提供的,这几天她人不在,顾秋白的纸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别看顾秋白前几日有一笔收入,但这点也是杯水车薪。
现在她是公职人员,平日里的吃喝问题,都是在京兆府公家食堂解决的,平日里她也没有其他开销,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赶紧把房贷还上,到了古代都逃不过做房奴的命运。
想起了自己被迫背上的房贷,就像是原本躺的好好的,却被人一把薅起来说: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怎么睡得着的?不买房不还贷你还是华夏人吗?
大理寺的纸张品质要比京兆府的好,顾秋白用起来很是顺手,来的不错,正是时候。
下山之后,顾秋白其实很少有真正休息的时间,接连发生的事让她充分意识到,她现在对自己的人生是没有绝对话语权的。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只有一老一小,自给自足,岁月静好,但山下不是这样。她在山上的画是用画笔感受世界,到了山下,是用画笔谋生,这样的感觉又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