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拽着范泰初和盛嘉彦大摇大摆的走了,到了李睿孑他们看不见的拐角处,孟萋萋才松开手,大舒一口气。
范泰初一脸的惊愕,缓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孟姑娘,我暂时没有银钱还你。待回去后我给你立个字据,三年内一定还上。”
孟萋萋愣了愣,反应过来他在说刚才那锭金子的事。
孟萋萋摆摆手:“钱就不必还了,一些身外之物而已,我只是看不过那姓李的态度嚣张,说话阴阳怪气,当真讨厌。”
她虽说这样说,范泰初却依旧坚持要还她的钱。孟萋萋无法,看他脾气倔强的似头牛一样,就由着他去了。反正三年以后她跟盛嘉彦已经回到地府了,到时范泰初想还也没处还。
后来趁着范泰初在前头走,孟萋萋忍不住看了看一直不言不语脸色淡漠的盛嘉彦。
“陛下,”她小声问:“您不会生气了吧?”
盛嘉彦侧首看她微微挑眉,像是在问:何以见得?
孟萋萋嗫喏着:“本来我们此次下凡就毫无准备,好不容易有一点金子还被我随随便便给出去一个。不过之前土地公公不是说危急的时候拿出来用吗?我认为刚才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被李睿孑当着小喜姑娘的面那样奚落,很容易挫败范泰初的信心呢,要是他没了志气,我们……哦不我的意思是我还怎么帮他富甲一方呢?”
盛嘉彦似是根本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听了孟萋萋这般多的说辞,他最终也只是轻飘飘两字:“随你。”
孟萋萋忍不住撇嘴,心里暗骂一句大冰块子。
其实孟萋萋本以为范泰初说还她的银钱只是说说而已,谁知范泰初却是十分认真的了。他们三人本来原定计划是当夜返回祥村,但范泰初突然跟他们说他今日要留在临遥城,因为他揭了一篇告示。
临遥城内有个一直都很出名的酒楼叫‘翠微居’,菜式可口物廉价美。自从开店以来都是宾客不断财源滚滚,但最近不知是着了什么邪,只要有人在翠微居里住店,第二日都会平白无故的消失。甚至有的人逐渐在翠微居的菜肴中吃出了人的小手指头。翠微居里暗藏邪祟的传言就这样传开了,久而久之从门庭若市变得无人问津,旁人路过时都躲着走。
翠微居的管事没有办法,只得张贴告示,聘请高人。只要胆敢在他翠微居住上一夜并且第二天平安无事的人,可获得五百两白银的奖赏,还外带翠微居一年的免费入住。
条件开的诱人,但翠微居连连出事,连他们自己的厨子小二都跑的差不多了,还有谁敢这个时候拿命去赚钱?
除了范泰初这种脑子一热身体冲动的汉子了。
“范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不是要去送死吗?!”孟萋萋狠狠拍了两下桌子。那翠微居被人传的那么邪乎,就算不是邪祟作怪,也是有人在里头谋财害命。范泰初就靠着这一身壮硕的躯体就想去冒险?他要是死了,孟萋萋后面的债可怎么还。
“不行不行,范大哥你不能去。”孟萋萋双手环抱,站在范泰初的前面,硬是不让他走。
“孟姑娘,我必须要去。无论是为了还你的钱,还是为了我以后的生计。我倒也要看看,如今太平盛世,是什么样的妖孽敢为害一方。如果真的是邪祟,今日放任它在翠微居作乱不管,那等到以后它要是成了气候,祸害四方百姓又怎么是好?”范泰初捏着揭下来的告示,郑重其事的道:“烦请孟姑娘和盛公子耐心等我一日,若我一日之后还未回返,这辈子欠下两位的恩情,来世做牛做马再还。”
孟萋萋几乎要气的仰倒,怎么还有这样傻的人?她使了个眼色给盛嘉彦:“哥哥,你劝劝他啊!”
盛嘉彦目光无波,黑沉沉的眸子压在了范泰初身上,他缓缓道:“一人五百两白银,三人就是一锭五百两。我们兄妹二人和你一起去。”
“?”孟萋萋和范泰初一起瞪大了眼睛,随后二人眼里纷纷闪烁起了泪光。
范泰初泪光闪烁是因为他觉得人间竟还有盛公子这样有情有义之人,三番四次救下他不说,还有这样的义气,实在令他钦佩!
而孟萋萋泪花滚滚自然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去赚这个什么五百两白银!要是陛下想去,为何拉着她一起啊!她现在可是毫无灵力可言的小女子,不想去涉险!更何况,盛嘉彦计算起三人一锭五百两雪花白银时眼里闪烁的那种光芒,那还是她认识的高冷的阎王大人吗?!
孟萋萋压根没有拒绝反抗的权利,因为范泰初和盛嘉彦一左一右架着她就走了。
到了那翠微居的外头,掌柜是个微胖个子稍矮的中年人,眼下一圈乌青。似是知道有人揭了告示,一直等在翠微居的门口来回踱步。
看见孟萋萋三人去了,掌柜立刻步下台阶,态度殷勤:“三位侠士,正是你们揭的告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