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什么?&rdo;
&ldo;我怎么知道……&rdo;沈怀玉犹豫了一下道,&ldo;他好像不是一直是那种全无理智的样子。&rdo;
江寒熠&ldo;呸&rdo;地一声吐掉了嘴里的布条:&ldo;啥?&rdo;
&ldo;他还跟我说话了。&rdo;沈怀玉淡淡道,&ldo;问我叫什么名字来着。&rdo;
江寒熠皱皱眉:&ldo;他都快把你弄死了,你别不是还对他起同情心了吧?&rdo;
&ldo;没有。&rdo;沈怀玉答道,&ldo;他……对了,他怕光。&rdo;
沈怀玉清楚地记得星月阁主走到月光下之后抬起手遮挡了一下,脸上透露出的明显的烦躁。对,他就是因为怕光,才会在床上遮上那么厚的幔帐;所以他从来不是在白天出来,而是在晚上。
就算是月光,他也一样厌恶,不过总归是比日光要好一些,沈怀玉想起他那血红色的眼睛和苍白的头发,忍不住觉得有些恶心。
那是真的怪物。
第117章句号
江寒熠将一块手巾打湿,递给他擦了擦脸。沈怀玉脸上的血迹早都干了,糊在脸上看起来格外骇人。他费了点劲才把脸重新擦好,重新露出白白净净一张脸来。江寒熠看着他头上的伤口,皱了皱眉:&ldo;这可能要把头发剪掉才……&rdo;
&ldo;不碍事。&rdo;沈怀玉把手巾递给他,&ldo;……都不流血了。&rdo;
头上有个伤口确实不是很方便。沈怀玉一贯爱干净,原先在清云宗的时候哪怕练剑练的大汗淋漓也一定会在之后让自己清清爽爽的。如今头上有个伤口,岂不是在好之前都不能好好打理自己了?
江寒熠把先前沈怀玉递给他的手巾扔到了一边的盆儿里。血红色从那块布巾上蔓延开来,污了一整盆的水。
沈怀玉尽量把自己收拾的体面些,然后叹了口气:&ldo;真是麻烦,都别等着他来找你们了。&rdo;
&ldo;跑能跑到那里去啊朋友,&rdo;江寒熠拍了拍他的肩膀,&ldo;这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还能遁地飞天不成?&rdo;
&ldo;他……&rdo;沈怀玉思索了一下,&ldo;在神志不太清醒的时候行动全部凭借一种类似于动物的直觉,如果得当的话,或许真的可以躲过去。不过醒着的时候就不用去招惹他了,我都替你们试过了。&rdo;
江寒熠看他一身伤口,一时间五味陈杂,叹了口气:&ldo;真是谢谢你了。&rdo;
&ldo;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帮我们的可是一点都不少。&rdo;沈怀玉垂下眼帘,用手指拨弄着他用碗底磨出来的那把刀‐‐他原本指望着那它当武器对星月阁主抵挡一二的,没想到这刀几乎没派上用场。明明是如此锋利的刀刃,在对上发狂的星月阁主的时候也几乎没什么用。
江寒熠沉默了。
&ldo;……我恐怕不能跟你们一起行动。&rdo;沈怀玉想了想,看了眼床上睡得里倒歪斜的小少年。
江寒熠一愣:&ldo;为什么?&rdo;
沈怀玉叹气:&ldo;我把星月阁主惹毛了……今晚他本该不该发狂。他被我气的够呛,我们打了起来,然后他嗅到了血腥的味道这才发狂的。&rdo;
他说着指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这一动可好,本身不觉得身上痛的,如此一动似乎把全身的筋肉都牵引到了,连着伤口隐隐作痛。
沈怀玉把手放下:&ldo;跟你们待在一起,我怕会牵连到你们。&rdo;
清云山上,陆怀渊处理信件处理到脖子痛。
沈怀玉那只傻鸽子阿离最近好像终于学聪明了一点,不再把信件送错地方了,陆怀渊很欣慰,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点&ldo;儿子长大了&rdo;的感慨。
越来越多的人给他去了信件,以期加入那共同铲除星月阁的同盟。陆怀渊张罗着人召开了第二次百家会议,这次来的人明显多了许多。他们给这个同盟正式定了个名字,名曰&ldo;金乌&rdo;,以表示他们同&ldo;星月&rdo;杠上的真诚。金乌盟刚刚诞生,缺一个领头人,这段时间陆怀渊做的足够多,又让各家看到了他的实力,于是理所应当被推了上去。
一开始陆怀渊还觉得有些头疼,他原本只是想着报仇,对一大堆人对着他&ldo;盟主&rdo;来&ldo;盟主&rdo;去的不是很感兴趣,架不住各家前辈都在拼命夸他、恨不得把他人过来做干儿子的事态,只好认怂,乖乖坐上这个位置。
人手齐的差不多了,星月阁真正的所在也有些眉目了,陆怀渊略一思索,决定亲自去河朔去一趟。
虽然星月阁之人突然的销声匿迹很蹊跷,但他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他自瀚海大成之后,清云剑法又精进了不少。传承这玩意对于修炼大有裨益,可是陆怀渊在真正得到他之前却几乎没有听说过半点关于这传承的内容。自从他第一次从幻境出来之后,就明白了为什么。
传承虽然把他跟清云山捆得死死的,却并非没有半点益处,这正是清云宗历任宗主付出之后换来的回报。他在幻境之中练剑,领悟的速度比起寻常快了不少一点半点,这跟他一开始跟着沈林练心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陆怀渊知道为什么深林从未跟他们讲过这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等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怕是不知道要招来多少祸患。
这是清云宗历任宗主共同保守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