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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柠有些错愣。三个多小时后，到了目的地。那是个度假山庄的项目，已经接近完工，所以沈宴池过来做一次验收。陆千柠刚要上前，没注意沈宴池动作顿一下。她还要继续走，沈宴池几步跟上来，一顶安全帽直接扣在她的头上。“基本功哪里去了？这么没有安全意识？”陆千柠说，“这不是已经要完工了吗？”“行成于思毁于随。”陆千柠只好虚心接受。“自己先看看，帮我检查一下是否还有问题。”“哦。”她到处看了看，正要和沈宴池汇报，就看到十几米开外，沈宴池跟前还站着另一个男人，看着比他年长几岁。他一边说话，一边笑，笑声很爽朗。沈宴池虽然很寡淡的回应，但看得出来两个人很亲近。紧接着，陆千柠看到那个男人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而沈宴池似乎并不抗拒。陆千柠默默咽了一下口水，正好沈宴池看过来，招手喊她过去。“这是这里的老板，余慎。”余慎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宠溺的口吻，“没大没小。”“你好，余老板。”“你好，别拘谨，有看出什么问题吗？”陆千柠笑着摇摇头，“沈总监工的项目，没看出问题。”余慎哈哈笑起来，“这小姑娘还挺会说话。”沈宴池又去自己检查了一遍，陆千柠跟在他身后。等结束，他和余慎说，“等彻底完工，我再过来一趟。”“没必要。等开业再来吧。小姑娘你也来，我给你们把房间预留好。”“我们暂时对甲醛没兴趣。”“都是用的好材料，不是你推荐的，甲醛绝对不会超标。”沈宴池笑了一下。余慎要留他们吃晚饭，沈宴池婉拒了，说要回城。回去的路上，陆千柠说，“沈总是不是专门给我开小灶？明明这种事不需要叫上我。”沈宴池没否认，手握着方向盘，表情很认真，“我看过你的设计部分，问题不大，就是太理想化，容易脱离现实。大学期间没跟着老师做过什么项目？”“有是有，但不多。我们毕竟还是学生，能接触到的项目都是些小项目。我的设计是不是在沈总看来特别幼稚？”叶霁川站在商人的角度说她不够商业化，沈宴池说她理想化，这其实是一个问题。还不能够完全站在客户角度考虑问题。“这种事情急不来。你让苏工过去，证明你也意识到自己有问题。”陆千柠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试探沈宴池这人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冷漠。也不枉费陆千柠从大学期间就一直关注他。她得到了一点鼓励，也逐渐放松下来，问，“那个度假山庄的设计材料还有吗？我想再看看。”“后排有。”陆千柠一听，便转头，打算伸手臂去拿。谁知道沈宴池刚好停车，也伸手过来。手臂碰了一下，陆千柠忙收回来。沈宴池拿过来递给她。“谢谢。”绿灯，沈宴池继续开车。陆千柠打开，发现里面还夹了一张邀请函。城内一家很大的美术馆。陆千柠没记错，这个美术馆也是出沈宴池的手臂。她看到了上面的日期，是周末两天有个很大的展览。“有兴趣？”沈宴池注意到她注视了那张邀请函很久。“啊，不是我，一个小朋友。这画展票好买吗？”“我不清楚，你可以网上搜搜。”陆千柠还真的搜了一下，发现票早早就售罄了。据上面介绍，这是本年度最大的一个画展，云集了国内外很多知名画家，包括一些青年新锐画家。“不巧，已经没票了。”“要几张票？”“啊？”“我问你们几个人看。这馆长和我关系不错，临时安排几张票应该没有问题。”“可以吗？两张可以吗？”“没问题。”到c城时间已经有点晚，沈宴池看一眼时间，说，“抱歉，还有点事，我该把你在哪放下来？”“随便找个地铁站附近就行，我可以换乘，很方便的。”“好。”陆千柠下了车，已经有些饥肠辘辘。她忍着，坐车到了家附近。进了一家抄手店，点了一份抄手。顾言的微信这个时候就来了，【怎么样，看出什么结果了吗？】顾言给她的一项任务就是观察一下沈宴池的言行举止，是不是有异常的地方。陆千柠想了一下，回复，【一切正常。但他让另一个男人拍了屁股，可能就是单纯关系比较好吧。】【完了完了，弯了无疑。沈总这种看起来矜贵的男人，怎么可能让人随便摸他的屁股，事实已经很明显了。】陆千柠不好做评价，但顾言比她会看男人，兴许沈宴池是真的不喜欢女人。【你说我有机会把他拉直吗？】……吃了一碗抄手，陆千柠觉得还不够，出门看到有煎饼，又买了一个。爬楼梯过了三楼，看到里面的老太太出门，手里提着一袋垃圾。“周奶奶，倒垃圾吗？”“是是是。小陆，才回来啊。”“嗯。我帮你倒吧。一楼那边的灯又坏了，天太黑不安全。”“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没事，几步路，我吃的多，就当锻炼了。”陆千柠从周奶奶手里接过垃圾袋下了楼。等她上来，发现周奶奶还在门口等着，手里却多了一盒酸奶。“给你的，快喝。”“不用啦，不然显得我是冲着你酸奶来的。”周奶奶笑起来，“不喝也过期了，我那大外甥送来的，太多啦。你就当帮我一个忙。”“那好吧。谢谢啦，那我先上去了。周奶奶也早点休息。”“好。”周奶奶是个独居老人，偶然听夏静秋提起过，她早年就丧偶，膝下无子。这些年一直住在这里，稀稀拉拉有些人过来看她。夏静秋生性善良，叮嘱陆千柠和陆岁岁，遇到了能帮忙就帮一把，年纪大了不容易。关心是相互的。夏静秋住院休养的时候，周奶奶也专门来看过，买了一大堆东西，非要说是小辈送来的，她吃不完。明明日期都是新鲜的，就像她现在手上这盒酸奶，生产日期是昨天，离过期还早呢。陆千柠进了屋，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起来和叶霁川联系一下，【在吗？有件事想问问你。】不出意外，叶霁川没有回复。陆千柠看时间不算晚，想和夏静秋视频，所以先给陆岁岁发了个微信。陆岁岁说她在写作业，夏静秋已经睡了。陆千柠只好作罢。她拿起从沈宴池那里拿来的材料看了看。设计作品其实就是自己的私货，放出来给大家看，但其中架构的门道只能自己知道。沈宴池这有点倾囊相授的意思，陆千柠当然要仔细看。过了大约半小时，手机有提示音，她猜测是叶霁川的回复，看了一眼，果然是。【说。】惜字如金的风格。陆千柠便开始输入，毕竟要说的事情好像有点长，打字很慢。但她觉得要和他直接发个语音条还不大习惯。最后大概是叶霁川看着页面上的正在输入时间太长失去了耐心，电话打过来。陆千柠被突然进来的来电给惊了一下，随即滑动接通。“什么事？”叶霁川那边安静极了，因此他低沉的嗓音好像就在跟前似的，轻易就能穿过耳膜抵达心脏。“有个美术馆的展览，希希不是对这个感兴趣吗？这周末有两天画展，她愿意去看吗？”陆千柠怕叶霁川觉得她多管闲事，又补充，“我就是想起来了，或许希希能去看会觉得开心一点。当然你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