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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寂清重复道：&ldo;你走吧。&rdo;石方跪着移到寂清脚下，拉住了寂清的僧袍再唤到：&ldo;师父！&rdo;寂清将把甩开，又狠心说道：&ldo;你走吧！&rdo;石方此时脑门已磕出了血，含泪又求道：&ldo;师父！&rdo;

寂清此时想是伤口发作了，用一只手捂住胸口，扭头对两排站立的僧人说：&ldo;带他出寺！&rdo;两排僧人此时看着一起朝夕相处的人如此恳求，一时也没有动。寂清道：&ldo;怎么，你们也要违抗师命吗？&rdo;

石方又说道：&ldo;师父，您以前经告诉过我们，一切利他六度万行，方为善机行者。修佛法，也不能够完全不问世事呀！&rdo;

石方话未说完，寂清自回到禅房中，将门一关。

两排僧人只好上前，却只能围住石方，什么也说不出来。石方抬起头，只听&ldo;呯&rdo;的一声关门声，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从五岁起是碎了又缝补起来，刚缝好便又被敲碎，现今这关门声，又让一颗心成了粉末。这时，只见二师兄含泪过来，将一个小包袱递给石方说：&ldo;这里面都是你的东西，还有我们为你准备的干粮，里面还有一点碎银子，是我们凑出来的，你－－就下山去罢了。&rdo;

石方走出寺门后，只觉这天地之大，竟无自己容身之处。想起适才师叔的亡去，忽而又忆起父母死去的情形，难受得急火攻心，只觉得胸中一热，口中一咸，吐出一口鲜血，就晕倒在地了。

石方恍惚间，觉得自己来到了一处温暖的所在地，躺在床铺之上。初起石方还总是做一些恶梦，渐渐的总觉得有一双极其温暖的手，为自己擦去汉水和泪水，喂自己热热的粥喝。石方迷迷糊糊的想，这手，分明就是娘的手，这粥熬得这样的香，许是我只做了一场恶梦，父母并不曾死去，师叔还在家中，我也从未出家，我们一家还是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忍不住流泪唤道：&ldo;娘，娘。&rdo;每当唤起娘的时候，这双温暖的手便轻轻拍在自己身上，石方也顿时觉得一阵安稳。

就这样昏迷了不知多久，石方才渐渐清醒。这日，醒来的石方睁开眼睛，但见自己一个整洁的地方，好像是个小山洞，里面有木椅木凳，还有火和炊具。火上正熬着汤药。自己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看看自己的手，还是这么大，细细想以前的事，可见所有可怕的事情都是真正发生过的，自己并没有变回小时。虽然想到这里，但这小小的环境却让他觉得心中安全舒适，又听到洞外有古琴响起，石方暗想，是小兄弟。

石方缓缓起了床，走出洞外，此时冬天已快过去，正是清晨，外面阳光和煦，气候温暖，树上已添了新叶，还有白色的飞絮飘过。只见小兄弟正背对着自己，弹奏着古琴曲，琴声还是如此动听，石方靠着洞口静静的听着，忽然想到：不对呀，小师弟的衣着未变，可是这头发并未梳起，散在身上，看这背影，分明竟是个女孩。

但见这白衣少年抚住琴弦，侧过头来说道：&ldo;你终于起来了。&rdo;说着站起来，转过身来。

石方见这少年，虽然衣着未变，但头发散下来，脸上带着笑，说话如银铃一般，虽然平日这少年说话声音也是清清脆脆的，可是现在想来，平日还是有些故意装粗了嗓门说话，面前的这位少年，竟是个秀气俊美的少女。

石方不禁看得呆了，问道：&ldo;你是？&rdo;

这少女过去扶住石方说：&ldo;你跟过来。&rdo;石方腿脚还有些虚弱，便被少女扶着，来到了一处小土前，但觉得这小土包见着眼熟，突然想起来，这就是自己儿时，埋葬母鹿之处，惊问道：&ldo;原来你是‐‐&rdo;

少女笑着说：&ldo;是的，我是雪儿。&rdo;

十四

（十四）

石方张大了眼睛，想起以前那只怯怯的小白鹿，问道：&ldo;雪妹，你，你竟然已经修成了人形？&rdo;

雪儿回过头来，望着母亲的坟，叹了口气说：&ldo;我母亲本是天上的神兽，已有了500多年的寿命。她负责照看王母娘娘瑶池中的仙草，母亲因怀了我，过于贪睡，一日睡过了头，忘了灌溉那仙草，竟使得仙草枯萎，因此上被打入了凡间，在凡间诞下了我。&rdo;

闻听此言，石方才明白，为何雪儿与母亲虽为鹿形，但毕竟与凡间梅花鹿不同，反而是通身雪白，头顶独角。这时也才相信，原来竟是真的在人世间之外，还有个天上。

雪儿接着说：&ldo;本来母亲在凡间受苦二百年，便可回到天上与父亲团聚。谁想母亲竟是在快要回到天上时，被人类杀死。雪儿也找不到回天上的路，因此上也从未见过父亲。&rdo;说到此，雪儿眼圈又红了。

石方也不禁感叹稀嘘，想自己与雪儿，同是从小失去双亲，俱为孤儿，不禁生出&ldo;同是天涯沦落人&rdo;之感。

石方又问道：&ldo;那你初见我时，为何又以男装示人呢？为何当时不告诉我你的身世？&rdo;

雪儿闻听此言，脸上飞起两抹绯红，解释道：&ldo;我虽已能够幻化人形，但想到这世间寻你，却没件衣服。于是在一户人家匆匆偷了件衣服便来了，恰便是个男装。&rdo;说完，雪儿又笑吟吟的看着石方说：&ldo;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我初见你，便以女人形象出现，像你这样一个古板的小和尚，怕是连话也不敢跟我说了。&rdo;